賈瑚說得很誠懇的模樣,徒宥昊卻並不領情。真要有心看他,就不會隔了這許久才來,兩個廂房就隔那麼個小天井,徒宥昊雖然養病,卻也關注過對面,賈瑚和韓昹兩個雖然病著,可時不時說說話,偶爾他躺在床上,還能聽見對面傳來的笑聲——當時,他們怎麼沒想過他一個人待著沒人理會?宮人避之如毒蛇猛獸?
“沒什麼好看的,一臉水泡,比你們的多些,一樣發著燒,還沒死呢,不敢勞煩你們大駕。”徒宥昊幾乎是冷哼著譏誚地說道。
賈瑚就愧疚道:“這些日子,也是我和韓昹疏忽了,先頭是著慌自己的病,後來勉強好點打點起了精神,卻又高燒……那些宮人看著也不是伶俐的,四皇子也沒個說話的人……說來,這都是我和韓昹的錯。”
徒宥昊冷哼一聲:“你當我是三歲孩子?生個病還要人陪著說話解悶?你和韓昹不來,正好我落了個清淨自在,沒什麼大不了的。”
賈瑚又給他賠不是:“是我不會說話,可我這心意是真的,如今我們得了這天花被隔離在這偏殿裡,也不知以後,那些宮人戰戰兢兢的模樣,看著可實在叫人惱火。我和韓昹雖然不成才,可好歹也是四皇子的伴讀,有我們陪你一起說話,總好過一個人待著不是?我知道以前我和韓昹不得四皇子心意,可如今正是艱難的時候,我們有心陪伴四皇子,還請四皇子一定見諒我們先頭的不是。”
徒宥昊從頭到尾掃了賈瑚好幾遍,忽然笑了起來:“賈瑚,你今兒這說法,可跟以前不一樣,該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了吧?”
賈瑚臉上的笑容都要掛不住了,道:“四皇子怎麼這麼說。”
徒宥昊卻是半點面子不給,直接嘲諷道:“以前膽大包天還敢跟我打架的賈瑚賈公子,這會兒居然跟我低聲下氣。賈瑚,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直說就是,別在這裡拐彎抹角,我看了,煩!”
賈瑚臉上的笑容便收斂了……
作者有話要說:很抱歉這麼久才更新,在鄉下是各種忙碌不方便,還要好幾天才回家,不敢保證更新,只能說盡力了。
正文 79第七十九章
要不是有求於人,賈瑚何至於如此拉下臉面倆求徒宥昊。不僅徒宥昊看不慣賈瑚,賈瑚於心裡,對徒宥昊這個名義上的主子,可同樣沒有半點好感。
話說到這份上了,賈瑚乾脆也收起了虛偽的笑臉,對著徒宥昊那洋洋得意彷彿吃定了他一般的模樣,冷笑道:四皇子,皇上下令讓我與韓昹一起陪同您共度難關,可現實卻是我與韓昹一直呆在另一側廂房,根本沒有半點陪伴之實。先頭我與韓昹本身病症也不好,現如今已經好了許多,自請到四皇子跟前伺候,為您端茶遞水,服侍湯藥,還請四皇子一定不要推辭!
話一出口,徒宥昊瞬時怔住了,連後面趕來的韓昹也怔在了那裡,等及回過神,不禁驚叫道:賈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徒宥昊也懷疑地上下打量了賈瑚,賈瑚臉色不變,好像沒有看到兩人驚疑不定的臉色似的,只道:皇命不可違,前頭無能為力也就罷了,現在我與韓昹好些了,自然不敢怠慢皇命。我與韓昹到您跟前伺候,是應該的。
韓昹就跟吞了個黃連似的,臉上五官全擠到了一處,又是不敢置信又是驚疑抗拒,那模樣,別提多怪異了。徒宥昊直直盯了賈瑚好久,凝神思索了好一會兒,突然冷笑道:任你說得如何冠冕堂皇,其實說白了,是你們想要來我這邊,無非是想要那我做旗子,好叫那些宮人不敢怠慢你們吧?賈瑚,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你那我當傻子呢,怎麼就肯定,我會如了你的願?彷彿發現了賈瑚的把柄似的,他斜睨著賈瑚的眼神裡,滿是挑釁和惡意。
這些日子徒宥昊一個人呆在這屋子裡,病痛折磨,每天能做的,也就是透過窗子看看外面的世界,對於賈瑚那屋裡,他不看也知道,宮裡這群跟紅頂白的奴才,絕不可能盡心盡力的伺候,更不要說他幾次看見,那拎著食盒的太監都是晚了時間去給他們送飯。徒宥昊每次看到這樣的畫面,心裡都是一陣說不出的痛快,雖然自己一個人躺在這裡,病痛纏身,可還有人比他更倒黴不是?
他本就看賈瑚不順眼,現在,賈瑚憑什麼來這裡求他?還不肯說實話,拐彎抹角的。他這病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憑什麼快死了還要違背心意了地去幫他?!
韓昹頗有些意動。這些日子,他們可是備受冷落,雖然瞧著徒宥昊這邊也不怎麼樣,不過好歹他也是正經主子,自己要跟他一處,那些奴才總不敢太過了吧?別的不說,好歹飯菜湯藥,總該暗示送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