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轉的輪胎,一路打滑,發出嘶啞而無望的聲響。

那是一種難堪的相對。

一開始,我以為只有他在等待,後來發現,我也是。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三 冰雪·潰逃(5)

其實對於那個問題,我早已準備好答案——這麼多年,拒絕已經成為習慣。

可是那一刻,莫名的緊張、隱約的期待,竟然令我心生迷戀。或許對於答案,我已沒那麼確信了吧。

然而,他只是沉默。他開不了口。

我笑著與他道別,佩服他的明智,也嘲弄自己的恍惚。

我獨自穿過校園,去南門外的麵館。望著視窗時隱時現的節日彩燈,想起你,想起他,想想笑笑,無限落寞。或許在我心底一直認為,坐在那裡吃麵的,其實應該是兩個人。

如果我是任性的,就不會有今天的失落;如果我是無畏的,就不會有眼前的退縮。我不相信你可以全心愛著別人,因為我沒有把握,至少是現在。

無論等待還是忘記,每個抉擇都讓我心存恐懼。或許,“聯絡我們的不是愛而是恐懼,正因為這樣,我才如此愛你”。

顏:

中午吃飯與班裡幾個男生聚在一起,討論畢業後投資出版一個贈閱性廣告刊物的大政方針——我是其中唯一一個婆婆媽媽無休無止糾纏於無數細節、頭緒、問題的人物,一個人製造疑問,引起爭議,獨自喝完一杯52度的“天號陳”,然後和解,最後擺平。

回到宿舍,讀你的信,頭更昏沉。

原來這幾年我們聯絡著,卻只見過一面。

前年,你負氣轉身後,一個多月,我讀完了村上的所有長篇。《國境以南,太陽以西》是最新引進的,讀來無比訝異——那情境,那筆調,幾乎是為我(們)當時所作的第一記錄,因此一夜之間,便有了彷彿四十歲男人的痛苦、抑鬱和沉溺。

醉過幾次。

一直沒有你的訊息,不敢打探也無從得知。

後來的大半年,麻麻木木,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想想我沒做錯,你也挺對,結局正常。

如果這樣的心路歷程可以歸結為冷靜、淡漠,那麼我想我的性格也總算是長成了吧?以為從你那裡得到過童話般的愛情,想保留一生;那樣子心動過,心痛過,年輕過,總可以了吧?

所以當你又寫信來,忽然閃過這樣的念頭——慘了,又得做朋友了——但是雖然重來,雖然危險,我也不怕。

我不能害怕,因為我是男人。

你想要什麼呢?什麼都給。

我清楚絕大多數女人都反感這句令人聯想到一切男人的一切不真誠的隨口許諾。可我確實沒有別的話說,心中是這樣,便不能說那樣。

我與她少有共通,但也因此少了許多口角,各自的空間寬敞,閒來便玩“死太監和死建寧”。 公共場合她很小鳥依人,私下裡偶有不爽、埋怨乃至嫉恨的時刻。那時,沒有二話,把胳膊抬到她嘴邊:“你咬。”

假定是你,會躲開我的眼睛,冷冷淡淡不知想到什麼地輕笑,直到有一刻“Gone with the wind”。

她咬我,哭、捶、擰,翻舊帳、記新帳,但總能在我頭昏腦漲厭世已極幾欲嘔吐的時候,恰到好處地轉入低聲的抽泣、輕柔的責怪、顫抖的擁抱以及最後的破涕為笑。所以我也培養了耐心——總有機會解釋、哄騙、戴罪立功。

你的存在,沒有告訴她,她是個正常不過的女人。所以,我想我應該娶她,然後也因此變得正常起來。

《國境以南,太陽以西》的故事就是這樣。

“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終止之時,尋覓的過程亦即失卻的過程。”

我記不清主人公的獨白,但我也同樣不願再回到,那孤單冷寂的二十歲的年紀。

正想著,你和我,都只缺自信。

※ ※ ※ ※ ※ ※ ※ ※ ※ ※ 。 想看書來

三 冰雪·潰逃(6)

元旦之後,期末考就像連綿的雨雪,浸溼了整個校園。走到哪裡,都是排隊印筆記、埋頭背要點、扎堆猜考題、結伴對答案的場景。

我就像一塊持續工作的剪貼簿——考試前,儘可能多地將要點貼上到腦海;考試時,儘可能全地將記憶複製到試卷;考試後,又儘可能快地將用過沒用過的答案全部清空。

公共課、專業選修課、專業必修課……大學的考試彷彿一場永無休止的馬拉松,半個多月,無論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