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覺得什麼,只說“春困秋乏”,春日裡睏倦一些也是常事。何況她如今不似以前,雖然那時內功不濟,好歹也比如今強些。殷梨亭見得路遙日日睏倦,兩人便又在武當留了些時日再準備下山。可是直到五月中,路遙也不見精神起來。這一日路遙未過晌午,又開始哈欠連天,自然被殷梨亭抱上床休息。等到她再睜眼睛,已然是未時二刻,窗外春光明媚,鳥鳴流水,翠色連天。而床前殷梨亭正坐在一旁看著她,欲言又止,臉色竟還又些微紅,神色不定,不知在猶豫什麼。
路遙接過他遞過來溼巾擦了擦臉,喝了些水,清醒不少。見他模樣,奇道:“六哥,怎麼了?”
“小遙,你、你……我,我是說……”殷梨亭看著她睡得嫣紅臉頰和眨著烏眸,忽地想起纏綿繾綣之時,她看著自己也是這般眼波流轉頰若桃花,一時之間血液到湧回臉頰,低了頭不語。便在此時,忽聽得院外有聲音:“六嫂六嫂?可在麼?”正是莫聲谷,聲音有些焦急。
“七弟?”
“七弟?進來吧。”殷梨亭應聲。
莫聲谷進了來,見得路遙連道:“六嫂,三哥一個弟子在後山不小心摔斷了腿,骨頭都露了出來,他們正急著想請你過去呢!”
路遙一聽反應極快,騰地一下跳起來,幾步進了書房拿起藥箱就往外走。殷梨亭見了卻大驚失色,連忙貼身護著她前後,彷彿生怕她摔倒撞倒。路遙奇怪看了他一眼,卻得他一個靦腆微笑,更讓她有些糊塗。不過此時她急著去看診,一時顧不上這許多,也便沒有追問。
那個弟子既是俞岱言門下,他師父硬氣學得七八分,傷不輕卻哼都沒哼一聲。這弟子清楚路遙醫術,是以極是配合。破損外傷骨折本頗是不好處理,不過幸好路遙歷來精於此等外傷,手法利落外加上好藥材,一來一去,倒是沒花上半個時辰就處理停當。路遙確認一遍傷處已經牢牢固定,即便讓幾個弟子將他抬回房去休息。清理乾淨,殷梨亭接過了藥箱器具,打發了一個道童將它們送回院子。這邊他卻小心翼翼輕手輕腳攬了路遙腰,一手握了她剛剛清洗還有些微涼手。兩人見得陽光佳好,於是便一路沿著小徑緩緩而行。路遙這才挑眉看向殷梨亭,自從剛才出來,他粘她粘緊,片刻都離不得她身邊三尺。她奇怪眨了眨眼:“六哥,方才出來前,你到是想要問什麼?”
殷梨亭心知路遙必然記得,此時聽得她問,殷梨亭吸了口氣,支吾半刻,“小遙……你近來可有什麼……不適?”
“不適?沒有啊……就是容易困了點,春困秋乏麼!”
“我不是說這個……小遙……”殷梨亭頓了頓,這才漲紅了臉,小聲問道:“小……小遙……你……你這個月,這個月……這個月、可、可有月、月事?”他替路遙謄寫了四年醫稿卻非白抄,其間知道了不少醫家事務。加上論心思,他細膩得多,又一心放在路遙身上,竟然先注意到這等事情。
這一句支支吾吾話,路遙聽了立時睜大了眼睛,眨了又眨,連嘴都有些合不攏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幾乎有點手忙腳亂搭上自己脈息。右邊號完,又去號左邊,臉上神色猶疑不定。殷梨亭幾乎覺得似是過了許久許久,卻見得路遙忽地鬆了手,轉身看向自己,眼中神采灼灼明亮,滿溢笑意。他禁不住倒吸口氣,一顆心高高提了起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此時卻見路遙笑容閃動,雙手抱上他腰,踮起腳尖,雙唇在他唇角極甜吻了一下,伏在他耳邊道:“六哥,你是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一句話,幾乎讓殷梨亭跳了起來,“小小小小……遙……你你你說……說什麼?”
路遙拉了他一隻手,輕輕貼在她仍舊平坦毫無跡象小腹上,笑意盈然:“脈息流利中盤走珠,這是喜脈。六哥,快要有個小寶寶叫你爹爹了。”
殷梨亭幾乎瞬間什麼都反應不過來,驚喜和不可置信太過強烈,滿心滿眼笑意,一時竟只會愣愣看著路遙,被她拉著貼在她小腹上手掌微微發抖,嘴上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路遙無奈好笑看著他幾乎高興得呆愣表情,雙手環住他頸項,偎進他懷裡,在他耳邊輕聲道:“一個半月了,想來……想來是回山那天……”想起那一晚暖帷香帳,路遙也禁不住微微臉紅。兩人閨中情致纏綿自無須多言,殷梨亭生性靦腆,這種事上更是處處以路遙感受為先考量。於是那晚以後殷梨亭憂心她身體疼痛不適,連續好些天不敢多想多動。路遙一開始還沒察覺,直到一日半夜醒來發現他髮梢溼冷,竟是又去衝冷水了,這才幾次哄騙逼問出來原因。於是第二日,路遙作為神醫,面無表情拿來本《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