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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以入睡,我必須滿腔熱情地觀看這變化的完成。

“小姐,”一個在門廳碰到我的僕人說。這會兒我正像一個不安的幽靈似地在那裡徘徊,“樓下有個人要見你。”

“準是腳伕,”我想,問也沒問一聲就奔下了樓去。我正經過半開著的後客廳,也就是教師休息室,向廚房走去,有人卻從裡面跑了出來。“準是她!——在哪兒我都認得出她來!”那人攔住我,一把抓過我的手叫道。

我定睛一看,見是一個少婦,穿戴得像一個衣著講究的僕人,一付已婚婦女模樣,卻不失年輕漂亮,頭髮和眸子烏黑,臉色紅潤。

“瞧,是誰來了?”她回話的嗓音和笑容我似曾相識,“我想你沒有把我完全忘記吧,簡小姐?”

頃刻之間我便喜不自禁地擁抱她,吻她了。“貝茜!貝茜!貝茜!”我光這麼叫著,而她聽了又是笑又是哭,兩人都進了後客廳。壁爐旁邊站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傢伙,穿著花格呢外衣和褲子。

“那是我的兒子,”貝茜立刻說。

“這麼說,你結婚了,貝茜?”

“是呀,己經快五年了,嫁給了馬車伕羅伯特·利文,除了站在那兒的鮑比,我還有一個小女孩,我把她的教名取作簡。”

“你不住在蓋茨黑德了?”

“我住在門房裡,原來那個看門的走了。”

“噢,他們都過得怎麼樣?把他們的事情統統都告訴我,貝茜。不過先坐下來,還有鮑比,過來坐在我的膝頭上好嗎?”但鮑比還是喜歡側著身子挨近他媽媽。

“你長得那麼高了,簡小姐,而又沒有發胖,”利文太太繼續說。“我猜想學校裡沒有把你照看得太好吧,裡德小姐要比你高得多呢。而喬治亞娜小姐有你兩個人那麼闊。”

“喬治亞娜想來很漂亮吧,貝茜?”

“很漂亮。去年冬天她同媽媽上了倫敦,在那兒人見人愛,一個年輕勳爵愛上了她,但勳爵的親戚反對這門親事,而——你認為怎麼樣——他和喬治亞娜小姐決定私奔,於是讓人發現了,受到了阻止。發現他們的正是裡德小姐,我想她是出於妒嫉,如今她們姐妹倆像貓和狗一樣不合,老是吵架。”

“那麼,約翰·裡德怎麼樣了?”

“啊,他辜負了他媽媽的希望,表現並不好。他上了大學,而考試不及格,我想他們是這麼說的。後來他的叔叔們要他將來當律師,去學習法律,但他是個年輕浪蕩子,我想他們甭想使他有出息。”

“他長成什麼模樣了?”

“他很高,有人叫他俊小夥子,不過他的嘴唇很厚。”

“裡德太太怎麼樣?”

“太太顯得有些發胖,外表看看倒不錯,但我想她心裡很不安。約翰先生的行為使她不高興—一約翰用掉了很多錢。”

“是她派你到這裡來的嗎,貝茜?”

“說真的,不是。我倒早就想見你了。我聽說你寫了信來,說是要去遠地方,我想我還是乘你還沒有遠走高飛的時候,動身來見你一面。”

“恐怕你對我失望了吧,貝茜。”說完我笑了起來。我發覺貝茜的目光雖然流露出關切,卻絲毫沒有讚賞之意。

“不,簡小姐,不完全這樣。你夠文雅的了,你看上去像個貴婦人。當然你還是我所預料的那樣,還是孩子的時候你就長得不漂亮。”

我對貝茵坦率的回答報之以微笑。我想她說得對,不過我承認,我對這話的含義並沒有無動於衷。在十八歲的年紀上,大多數人都希望能討人喜歡,而她們相信,自己並不具備有助於實現這種願望的外表時,心裡是絕不會高興的。

“不過我想你很聰明,”貝茜繼續說,以表示安慰。“你會什麼?能彈鋼琴嗎?”

“會一點兒。”

房內有一架鋼琴。貝茜走過去把它開啟,隨後要我坐下來給她彈個曲子。我彈了一兩曲華爾茲,她聽得著了迷。

“兩位裡德小姐彈不了這麼好!”她欣喜地說,“我總是說你在學問上一定會超過她們的,你能畫嗎?”

“壁爐架上的那幅畫就是我畫的。”這是一幅水彩風景畫,我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了校長,以感謝她代表我在委員會中所作的善意斡旋。她把這幅畫加了框,還上了光。

“嗬,好漂亮,簡小姐!它同裡德小姐的繪畫老師作的畫一樣好,更不要說年輕小姐她們自己了,她們同你天差地遠。你學法語了嗎?”

“學了,貝茵,我能讀還能講。”

“你會做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