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得不得了,但她給自己留有客觀的空間,所以,總有機會反省和克服。
我挺喜歡她的。
她身上有一種非常美好的安定。那種安定會給許多朋友以安慰。或許,有些時候,安慰比勸告更有效。安慰,是寬容,是敞開的懷抱;勸告,卻是嘮裡嘮叨,義憤填膺,難免強加於人。 我沒有喝文文送的薰衣草。我不敢輕易地開啟它。我把它放在了衣櫥裡,每次拿衣服的時候,都能聞見那幽幽的香。它在提醒我,我們對於朋友最大的幫助,不是親身去替代他實踐命運,而是在他成為倦鳥後,無怨、無責備、無厭棄地提供一個休憩的肩膀。
這個人世間,並非每個人都能夠心思清明地行路,也並非每個人都有自我矯正的勇敢。如果他們不情願,或者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那麼,推薦一杯冷麵茶,不如泡上一壺薰衣草。
做不到覺醒,也應該得到安慰。
這樣的祝禱,就是薰衣草的溫暖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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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納·茶山·慈母心(1)
我去西雙版納,是因為一次採風。車行蜿蜒山路,來到了亞熱帶,在沒有去到瑞麗前,版納是我到過的祖國最南端。
我知道版納,不僅僅是因為電影《孔雀公主》,也不單是因為南傳佛教、傣族和潑水節,卻是因為著名的六大茶山在這裡聳立。
人們都說瀾滄江是普洱茶的母親河。在她的中下游兩岸,江山秀麗,層巒疊嶂,岸上天地,正是普洱茶的優生之所。瀾滄江自北向南進入西雙版納,又微微東向出境,出境以後被稱作湄公河,流經寮國、泰國、柬埔寨、越南,在越南入海。在版納界內,一江斜分江內外,東向成為江內,西向因與緬甸、寮國、越南相接,故稱為江外,於是便又有了江內茶山、江外茶山之說。
早在明代,車裡宣慰司劃分十二版納時,將江內六大茶山合為一個版納,稱茶山版納。現在,西雙版納州一市二縣三十六鄉鎮,除了勐捧外,處處都有茶園茶山。
我來到了西雙版納。帶著對普洱茶的幽幽懷想和絲絲憾意——因為工作纏身,我不能去往茶山逡巡。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我的兄長兼師長打來的,他告訴我他的一位至友,就在版納,希望能和我見上一面。
我就是這樣認識大姐的。
在版納,她是風雲人物,人們稱她為湄公河上的女船王。
兄長和我說了她的很多故事,或許她是東南亞諸國政要的座上客?或許她是湄公河上與黑老大迂迴交鋒的獨行俠?道聽途說、無邊想象將大姐塑造成了一個闖蕩金三角的傳奇人物。
我們的採風組在傣寨紮營。大姐從版納連夜開車過來。我的同行者們都睡了。我和大姐在傣寨的月光下見面。和想象中一樣的是,她高大,雷厲風行,笑聲爽朗,眉宇間透露出軍人般的英氣;和想象中不一樣的是,她來找我,為的是她的孩子。
大姐的孩子要考學,想考我的母校,她希望我能給他輔導專業課。
大姐急切的語氣,焦慮的神情,和對藝術院校的懷疑不定,讓我瞬間回到當年。
當年,我也一樣,完全和藝術不沾邊。我的家庭背景,除了核工業的科研人員,就是醫院的醫生,沒有人搞藝術,也不認識搞藝術的人。而我,卻要鐵了心去學電影了。
大姐家,有軍人,有生意人,唯獨無人涉獵影視。而她的兒子,卻要學電影了。
大姐的忐忑讓我想起媽媽。媽媽最早是支援我考藝術院校的。她最初支援,是因為誤以為藝術院校是冷門,她對我的能力模糊不清,將信將疑,覺著冷門也許會有出路。
大姐的孩子和我不一樣,他學習好,門門功課皆拔尖,如果考一般的文科大學,把握很大,但若考從來不瞭解、無準備的藝術類學院,大姐覺得風險很大。
的確,考試就要承擔風險,一種是考得好,一種一定是考砸了。選擇一個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去承擔風險,風險自然更大。
我就是很好的例子。考了三年的藝術類學校,種種原因,促使我再三落馬。
當最後一年我決定放棄已被錄取的省內大專,繼續北上時,和媽媽之間的冷戰爆發了。她不再做我的後盾,逢人便哭訴我的際遇;在我的小屋外隔著房門訓斥我,能長達三個小時。
我貼了毛主席在長征時自勉的一句話在牆頭:在命運舛途的痛擊下頭破血流,也決不回頭!以此向她宣戰。因為我的堅持,和母親的反對,將近半年我們形同陌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