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給他沏上。
“怎麼想到來哀家這裡了?”太皇太后慈和地問道,聲線柔和一如往昔。
白玉杯裡紅褐色的茶湯倒了七分滿,蕭瀝靜靜看了會兒,瞥一眼她執杯的白嫩雙手,而後一口飲盡。
“沒什麼,剛好路過,想來許久未見外祖母了。”
太皇太后便輕嘆了聲:“你還能想到哀家,那是極好的……”她隨手揉了揉額。
蕭瀝見狀問道:“外祖母很累?”
太皇太后搖搖頭,“沒什麼,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力乏。”她將銀盤裡往蕭瀝面前推了推,“新來的廚子做的,你也嚐嚐。”
蕭瀝應諾取來咬了口,很甜很膩的糖糕,蕭瀝不是很喜歡。
他又接連喝了兩杯茶,然後便站了起來,“外祖母好好休息,孫兒先告退了。”
太皇太后聞言會心一笑,“那你以後記得多來看看哀家。”
“好。”
蕭瀝滿口答應,大步跨出宮門,面色在轉身的一瞬冷卻下來。
他幾乎不作停留地奔回鎮國公府上,將眾人屏退緊閉房門,在太師椅上一坐便是一個下午。
伊人說的不錯,太皇太后確實變了。
他不喜喝茶,太皇太后很清楚,每次他去慈寧宮,招待他的都是一杯清水。
他鮮少稱呼太皇太后外祖母,哪天要真這麼喚了,她定會欣喜若狂一整日。
而太皇太后厭惡甜食,要她吃一點點糖星子,和要了她的命無甚差別。那一盤糖糕,比太皇太后一輩子吃的加起來都多!
一個人的外表沒變,脾氣性情卻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正如蕭若伊說的那樣,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太皇太后!(未完待續。。)
第148章 屯糧
有時候,人總是被逼得不得不正視現實。
蕭瀝端坐著,面容肅穆,活像是一尊雕塑。
他在想,太皇太后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
先前還配合著勸諫方武帝,逼迫福王就藩,鼓動得滿朝官員熱血沸騰,卻在轉個身的瞬間,立即換了一副嘴臉……
好像……就是在方武帝駕崩之後的事。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簡直讓人應接不暇!
蕭瀝的手指在桌案上輕釦,神色晦暗不明。
他出生的時候,一緣大師就說他這輩子註定親緣淺薄……一語成讖。
母親在幼年去世,父親“戰死”沙場,伊人被接入宮中。
他九歲隻身上西北,與京都幾乎斷絕關聯。
依稀能記得孩提時,父親嚴苛,耳提面命,讓他在數九寒冬裡,身著單衣扎著馬步,沒有人違背父親的意思,母親就陪他一道站著……
他命中親緣至淺,偏偏記得深。太皇太后也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真心待他好的人了……
蕭瀝站起身往外去,剛走出寧古堂不遠,便聞到一股香風襲來。
他蹙了蹙眉,望著遠遠走來的小鄭氏,淡淡點頭便當打過了招呼。
小鄭氏眼睛微亮,熟絡地攀談起來:“近來也不見你人,難得回來,又要匆匆去哪呢?你父親前兩日還唸叨過你呢。”
至於蕭祺都念叨了什麼,蕭瀝並沒興趣知曉。
同住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該有的基本禮數蕭瀝不會少。
他只道:“有些急事需要出去一趟。”至於什麼急事,就不是小鄭氏應該關注的要點了。
小鄭氏訕訕然笑,“那你多注意一些,最近有點不大太平。”
朝局動盪,當然是不太平,可這話由她一個內宅婦人口中說出來,難免是僭越。
蕭瀝肅斂面容不做聲,小鄭氏又覺無話可說。
每次與蕭瀝說上兩三句,都會難以再接下去。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小鄭氏心裡梗著極難受。
當年她嫁來鎮國公府做蕭祺的繼室時,鎮國公世子之位已被蕭瀝承襲,她滿滿打算著蕭瀝年紀小,好拿捏。她只要哄一鬨勸一勸。再略施小計。自己就能成世子夫人了。
誰知這小子直接去西北,一走好幾年不回來,還在西北打出了名聲。鎮國公又遲遲不提將世子位還給蕭祺之事。
眼看著蕭瀝地位越來越穩,小鄭氏心裡發慌。
她嬌美的鳳目微眯,看著面前比她高了一頭的少年,高大頎秀,俊眉修目,英武筆挺。
論家世相貌,蕭瀝分毫不輸於人,甚至在燕京城,鮮少能找得出與之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