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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很快被錦衣衛右僉事王嘉扒了出來。
沈從貫和劉選侍立即遭到群臣的攻訐,其中尤以西銘黨人最甚。
他們斥責劉選侍,這是借撫養之名,行**之權!楊漣更指說,劉選侍是鄭太妃的人,鄭太妃這是要挾制天子把持朝綱,圖謀不軌!
沈從貫與西銘黨人唇槍舌劍,但王嘉擺出的證據確鑿,他貪墨受賄在先,理虧在後,很快失了底氣。
劉選侍將夏侯淵禁於乾清宮內,楊漣等人去乾清宮哭祭,錦衣衛與金吾衛敲開宮門,內裡閹臣揮棒亂打,大臣們闖入宮中,劉選侍被逼無奈,只得將夏侯淵交出來。
夏侯淵更在這時痛哭流涕道:“母親臨終前遺言,她與劉選侍有仇,負恨難伸!母親之死,與劉選侍有關,而劉選侍亦在母親死後侮慢凌虐我與五弟。”
群臣大譁,斥責劉選侍心腸歹毒,劉選侍被迫移去別宮。
蕭瀝默默看著這出鬧劇,突然勾唇笑道:“又被她說中了……”
劉選侍來這一出,真若得逞,要夏侯淵做什麼還辦不到?
福王在京都,那些人就忍不住了……
他胯刀長身而立,眉目清冽。
王嘉忽的便走到他身邊。
王嘉是個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蕭瀝比他高了一大截。
他居高臨下,似笑非笑道:“恭喜王大人再立大功。”
王嘉拱了手還禮:“承讓,全靠運氣奇佳,比不得蕭世子萬一。”
這種客套話,王嘉信手拈來。
蕭瀝也難得和他耍著花腔:“王大人莫要謙虛,你功勞有目共睹,新皇登基,定短不得你的好處……”
他望一眼天邊燦燦的烈日,覺得有點刺目,遂閉了閉眼。
又回身挑眉道:“王大人這般賣力,不知是為誰效力?”
王嘉面色一僵,乾笑兩聲,“還能為誰?我等不都是為皇上效忠嗎?”
蕭瀝淡笑不置可否,提了刀便走。
王嘉頓時覺得屈辱。
這小子憑什麼這般囂張,還不是靠會投胎,找了戶好人家?
他“呸”地啐了口:“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老子崛起的時候,你還在西北吃黃沙呢!”
王嘉哼哼兩聲朝著反向走了。
劉選侍移宮之後,群臣又對準鄭太妃指使劉選侍之事大肆上疏,太皇太后煩不勝煩,為鄭太妃開脫的同時,又拎了沈從貫出來,以貪墨妄言之罪貶謫西陵,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而皇太子夏侯淵便在西銘黨人的支援下,於五月初九即位,是為成定帝。
太和殿上,龍袍加身,群臣朝拜,山呼萬歲。
夏侯淵侷促不安地坐在龍椅上。
他只會做木匠活,目不識丁,又沒有主見,讓他面對這樣的大場面,他無法適從。
求助般的目光投向身側,那年輕俊雅長了雙桃花眼的男子,這是他從此往後的貼身大太監魏都。
原便是他祖母王淑妃宮裡的典膳,又是前稟筆大太監魏庭的乾兒子,乳孃靳氏還向他一力推薦魏都……那他的能力一定是極好的吧?
這一刻,年輕的成定帝只能將所有的希冀都放到魏都身上,魏都附耳低聲說道:“皇上,讓他們平身。”
成定帝忙點頭,清咳兩聲:“眾卿平身!”
而後百官起身,持笏斂容而立,成定帝總算鬆了口氣。
蕭瀝遠遠看著成定帝坐上龍輦遠處,魏都則緊緊隨立一旁,朝臣一撥一撥從太和殿中出來。
他想起那天顧妍問起魏庭的去向。
去哪了?
三朝元老,他想得美!
靳氏和魏庭是對食,這不是個秘密,老狐狸對靳氏也算不錯了,自以為靳氏在成定帝身邊美言幾句就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人家的心可不是向著他的……
蕭瀝還記得魏庭被扒去那一身大太監服時樣子。
枯皺的老臉上一條條褶子,就像橫梗了萬千條的蚯蚓,一雙老眼豁睜,惡狠狠瞪著面前那個面如冠玉的年輕男子……
然而並沒有起到什麼用。
這個宮裡,少了一個大魏公公,很快又多出一個魏公公來!
再過不了幾天,魏庭就該啟程前往定陵去給先皇守陵去了。
蕭瀝覺得每次顧妍那些似是而非的話都大有深意。
他抽空去找太皇太后喝了頓茶,太皇太后拿出最上等的大紅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