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隻兇獸倒地橫死,我立即蘸著獸血,在牆上留言,讓汁玄青兩日之內,將解藥送到嬰梁山下的玄石洞裡,否則我就殺了公孫青陽陪葬云云。而後立即抱起公孫青陽,封住他的口,藏到了下邊的地窖裡……”
拓拔野大訝,不知她為何竟不立即逃走,但轉念一想,頓時恍然。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試想其時時間緊促,以她的御風術,只怕不等逃出十里,便被汁玄青抓回來了。與其冒險逃跑,倒不如藏在原處,等他們取了“銘心刻骨花”的解藥離谷之後,再盜取解藥,從容逃離。
之所以選擇“嬰梁山下的玄石洞”,一則是因為彼處在土族北疆,距離當時的皮母地丘極遠,汁玄青母子倉促之下惟有立即趕路,不及多想;二則是聲東擊西,等他們朝北去後,她便能立即逃回南邊的流沙山。
想到她當時不過十一歲,便如此心計縝密,遠勝常人,更是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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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鯤鵬 第十六章 不老之藥
壺洞內大雪紛飛,溫度驟降,石棺的縫隙、氣孔轉瞬間都已被冰雪封凝,兩人的肌膚上的汗水也迅速凝結成冰,就連口中呵出的白汽,附在棺蓋上,也成了片片銀霜。
不過片刻,適才還酷熱如烤的“火爐”,竟已變成了勝似西海寒荒的冰窟。
拓拔野心中大凜,知道公孫嬰侯所言非虛,這陰陽冥火壺果然以半個時辰為一周天,冷熱兩極交替。
“山海神蟲”性喜極寒極熱之地,被這相去極大的溫差刺激,勢必比先前繁衍得更快,活動得更為猛烈。
更為糟糕的是,情蠱只能以意念剋制,一旦動用真氣,只能適得其反。
方才烈火如炙,尚有闢火珠護體,可以不妄動真氣;但眼下冰寒徹骨,倘若不御氣抵抗,只怕等不到半個時辰,便已被凍僵畢命了。然而一旦調動真氣,“海誓山盟”勢必催化更快,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這可真叫進退維谷,左右兩難了!
流沙仙子俏臉凍得通紅,渾身輕顫,不由自主地往他懷中靠來,心中悽楚、悲怒、絕望,格格笑道:“小情郎,看來我們是當真要一齊死在這裡啦。從前那姓烈的賤人天天咒罵我們母女,說我是天煞孤星,喜歡上誰,誰便註定不得好死……”
說到最後一句,忽然覺得似有語病,急忙頓住,臉上熱辣辣地一陣燒燙。
眼角掃處,見拓拔野正皺眉苦苦思忖應對之策,沒有留意,她心中一鬆,羞赧稍減,又想:“倘若他現在是與龍女同棺共穴,又或是與木丫頭一齊困在這裡,只怕就不會這般心不在焉,六神無主了。”
一念及此,莫名地又有些悵然失落,微微一笑,改口道:“是了,拓拔小子,我的那份賀禮還沒來得及送給新娘呢。現在就送給你吧,萬一我們不能活著從這裡出去,下輩子豈不是還要欠你人情麼?”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幻光流麗的黑玉指環,輕輕地套入拓拔野的小指,道:“十指連心,環環相扣。這個‘連心環’原本就是你雨師姐姐之物,兩兩一雙,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拓拔野大奇,正待追問為何她竟會有此物,思緒飛閃,立時便又想明白了,心中陡然一陣痠痛,悲喜交集,。
流沙仙子淡淡道:“不錯。這黑玉指環便是當年雨師妾送與公孫嬰侯的定情之物,只可惜所託非人,被他棄之若履,丟到了陽極宮的火窖中。我覺得好看,就悄悄保留了下來,想不到二十年後竟遇見正主啦。”
拓拔野勉強一笑,道:“等出了此地,救了新娘,我們再一齊答謝仙子的大禮。”
但想到被困在這神壺之中,死生難料,也不知是否還能再見龍女一面,這些話也不過是畫餅充飢罷了,神色大轉黯然。
流沙仙子見狀,心中湧起溫柔的母性愛憐之意,直想拍拍他的臉頰,抱在懷裡好言勸慰……此念方起,體內情火登時又熊熊高竄,雙頰如燒,心中一陣刺扎痠疼。定了定神,抿嘴笑道:“答謝就免啦。你這次大婚,想必收了好多寶貝,到時讓姐姐我挑上一件,就當是禮尚往來……”
拓拔野心中一動,靈光霍閃,失笑道:“是了!多謝仙子提醒!”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個寸許長的赤銅小鼎,指尖真氣輕輕一彈,“呼”地一聲,小鼎中頓時竄起青綠色的熊熊火焰。
“饕餮離火鼎!”流沙仙子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