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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我沒有回覆,也沒打電話給他,如果去洛杉磯,那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天上。而且什麼樣的情況才算是“有事”?才可以打電話找他,我問自己。我不記得那天剩下的時間具體是怎麼過的。應該還是照樣吃飯,下午睡午覺到天黑,晚上繼續失眠直到天明。上午,下午,晚上,數了三次胎動,一切正常。天氣晴朗,夏天似乎來了,陽光下面有些熱,而他始終沒有打電話給我。

6月5號是星期一,吃過早飯,我打他辦公室的電話,秘書Mayer接的電話。我瞎編了一個身份,說想跟Lyle Ultan約時間見面,Mayer回答:“Ultan先生正在休假。”掛掉電話,我跑去浴室跪在的地上,扒著馬桶邊,把早餐吃下去的蛋卷麵包和三文魚片吐得一乾二淨。

快到中午的時候,Nicole和Cheryl…Ann突然來了,獻寶似的告訴我,找到一個再合適不過的保姆。我們去Park Avenue上一間灑滿陽光的法國餐廳吃午飯。保姆也來了,名叫Sandy,一幅親切利落的護士相。不是墨西哥裔,不是亞洲人,不是黑人,也不是三代以內的歐洲移民,如假包換的美國人,口音純正,持護士執照,有兒童心理學位……以上所有就是所謂“再合適不過”的條件。Nicole補充,她是本市最搶手的保姆之一,從別人家挖牆腳挖來的。

我就聽著,適時地報以微笑,點頭,或是其他什麼反應。Cheryl…Ann問我,L哪兒去了?我也能沒有停頓沒有猶豫的回答:“去洛杉磯出差,不知道要多久,不過他保證七月份之前總得回來。”同時作出無可奈何又無所謂的表情。

點菜之前,一個女人從我們桌子邊上經過,又走回來,跟Nicole和Cheryl…Ann打招呼。Cheryl…Ann站起來親熱地跟她貼了貼臉頰,把我介紹給她,也告訴我她的名字,Ilona或是相近的什麼德國名字。女人說還有約會,很快告辭走了。她離開之後,Cheryl…Ann拿起選單,在暗金色的摺頁後面對我說:“你們可以算是同一個俱樂部的。”

我很久都不懂她的意思,直到她笑笑的眼神閃爍,我才算明白,她說的是Lyle Ultan俱樂部。

她又伸手過來捏捏我的手,說:“當然是從前,她的會籍過期了。”

侍者走過來,她開始點菜,說法語的聲音比平常說話要輕,音調也更低沉,我突然想起來那句“行頭越少,緋聞越多”,想起來是在哪裡第一次聽到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