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
我要以帶血的手和你們擁抱,
因為一個民族已經起來。”
蘇雪林是寫過很多現代詩的,而且經常評論名家的詩歌,對現代詩的理論研究頗深。此刻,她的雙眼閃爍著亮光,從周赫煊寫下第一節詩開始,她就已經知道這是篇偉大的作品。
當看到詩歌的第二節,蘇雪林瞳孔猛縮,死盯著那潦草的字跡,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一個農夫,他粗糙的身軀移動在田野中,
他是一個女人的孩子,許多孩子的父親,
多少朝代在他的身邊升起又降落了,
而把希望和失望壓在他身上,
而他永遠無言地跟在犁後旋轉,
翻起同樣的泥土溶解過他祖先的,
是同樣的受難的形象凝固在路旁
……
然而他沒有,他只放下了古代的鋤頭,
再一次相信名詞,溶進了大眾的愛,
堅定地,他看著自己溶進死亡裡,
而這樣的路是無限的悠長的,
而他是不能夠流淚的,
他沒有流淚,因為一個民族已經起來。”
聯絡詩歌第一節和第二節的內容,蘇雪林知道,周赫煊不是在寫農民,而是在寫古老的中華民族。
“一樣的是這悠久的年代的風,
一樣的是從這傾圮的屋簷下散開的無盡的呻吟和寒冷,
……
當我走過,站在路上踟躕,
我踟躕著為了多年恥辱的歷史仍在這廣大的山河中等待,等待著,
我們無言的痛苦是太多了,
然而一個民族已經起來,
然而一個民族已經起來。”
這是一首接近60行的長詩,周赫煊花了十多分鐘才寫完。當他劃上最後一個句號,身邊的蘇雪林已經眼眶溼潤,嗓子裡哽咽著什麼難以傾吐。
看詩,看哭了!
凌淑華見蘇雪林正在擦拭淚水,走過來問:“小梅,你怎麼了?”
蘇雪林指著周赫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