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武如此親切,感動的河老一拉揚,重新跪下感激家主。等出了趙武的屋子,河老依舊激動的控制不住自己,他緊緊拉著揚的手不放,一路都在嘮叨:家主待我們真好。眼看就要有大的軍事行動,家主事務繁忙,還耐心的聽你哭了那麼久,等你哭夠了才跟你講道理。孩子啊!這份恩情一定要記住,我們生是趙家的人,死是趙家的鬼。
揚跟著河老走了幾步,發覺河老走的方向不對。他奮力掙脫河老的手,問:“父……父親,我們是在出城嗎?我軍營裡還有一些東西……母親那邊……”。
河老擺擺手:“你軍營那點破東西,不值得專門跑一趟。不如把那些財物分給同伴,還討個好。萬一有什麼割捨不下的私人物品,我回頭通知趙氏宗室裡的人,他們會替你拿回來的。至於你母親今早我已經把她接過去了,我徵得她的同意才去接你的。孩子,快走,去見你母親,咱們這一家,可算全了。”
揚跟著河老出了城,直往水邊走。河老的住所在水邊,幾乎是一座小城,只是牆壁低矮,只到人的胸部。透過矮牆,可以看到裡面有許多忙碌的人,他們當中,也有揚的熟人,那是許國國都的幾位街坊。
一名趙氏軍官,手裡拿著一個小冊子,迎面從院子裡走出來,見到河老,他揚了揚手裡的冊子,問:“河老,明天該繳納的雞隻數量已經清點完畢,你趕快讓人屠宰了,傍晚時分送到軍營。”
河老眉開眼笑的拉過那名軍官,介紹:“棉,快來見見我的兒子。我老了,今後你免不了要跟他打交道。他叫揚,是個識字的人。”
那軍官衝揚拱了拱手,嘴裡說:“河老,我回頭跟你說,上面有命令,要在最近幾天宰殺三倍以上的禽肉。軍情緊張,我現在要去其他地方通知了。”
河老還想賣弄一下自己的便宜兒子,不巧,一隻小船靠上附近的簡易碼頭,船伕站在船上吆喝,打斷了老武士的炫耀:“河老,河草送來了,今天收不收?”
河老趕緊放了軍官,回身對船伕吆喝:“你這傢伙的水草總是溼漉漉的,我的雞吃了老是拉稀屎。還要僱人曬乾才行,你的水草我可以收,但重量要打六折。”
船伕訕笑:“河老,不要太過分,你的雞陂打六折收水草,旁邊的鴨城才打七折,人家還不嫌水草水多,你這兒不要,我送鴨城去。”
河老大怒:“你這廝偷奸耍滑。等我們大軍滅了頓國,我一定把你買來當奴隸,好好調教你。”
那名頓國船伕大笑:“好啊!等你們大軍出發了再說這話。就你們這樣的公子兵,吃的比我們國內的公子還好,嬌生慣養的,能打仗嗎?”
河老輕笑:“我晉國橫掃天下、稱霸列國的時候,你的爺爺還沒有生下來。我們是否能打仗,不需你南蠻小國鑑定。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來人,去告訴旁邊鴨城的“慄”,說他太不地道了,這麼水漬漬的草,也要打七折,他要是腦袋腫了,我去幫他敲敲……。”
船上的漁夫立刻服軟:“好了好了,河老,按你說的,六折。”
河老一擺手,雞陂裡跑出一個人上前招呼船伕,河老便向雞陂裡走,低聲嘟囔:“想來騙我,還嫩了點。”走近雞陂,裡面的役夫與許國、陳國學徒一起衝河老拱手行禮,河老重新恢復了興奮勁,招呼大家說:“大家快來見見我兒子,這是我兒子揚。”
人群裡,幾個聲音竊竊私語:“這不是國都裡收人保護費的揚嗎?他什麼時候成了晉國人?”說話的幾人是揚在許國的幾個舊日街坊。對於這話,河老與揚不約而同的自動忽略。
河老仰頭看看天色,馬上拉起揚的手:“天色還早,離吃飯還有一陣子,我們不急著去見你母親,先看看我的產業,這今後也是你的產業。”
一群許國、陳國學徒工簇擁著兩人向雞舍裡走,河老邊走邊介紹:“這雞陂技術可是我趙氏的強項。如今,晉國九成的雞鴨肉食,都由我趙氏供應,咱們家因為這些技術,當初雖然家族弱,但在各大家族遊刃有餘。其他人捱餓的時候,咱家人吃肉都吃膩了,這也算一種富足吧!”
河老這裡說的“咱家”指的是整個趙氏家族。
河老繼續嘮叨:“當年,家主上位後裁減老弱。我老了,便退下來,由家主親自教授餬口的手藝。這雞陂技術在我晉國也是各家族垂涎的,想當年我為了學這門手藝,吃了多少苦。但現在,家主卻要無償的交給許國人與陳國人。
說到這裡,老頭突然止步,轉過身來,衝那些僱工喊:“聽著,我有兒子了。今後,我也要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