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您們這些僱員,學了這門手藝,如果要回自己的國家發展,我也不擋著你們。可要是願意繼續接受我的僱傭,我們家主說了,我晉國大軍,將一路保護你們回去接家眷,並把你們一路護送回晉國。”
河老一路嘮叨著,領著揚邊走邊介紹養雞場的各種工序及規則要求。作為一個現代人,當然能夠明白其中的消毒要求,但揚作為一個許國人身臨其境,禁不住感慨:晉國人規矩真多,連養雞都適用軍法,規矩重重。
參觀完雞舍,河老得意的介紹:“所謂陂,指的就是水窪旁邊的溼地。雞陂,顧名思義,就是建立在水邊的養雞場。為什麼要把養雞場建立在水邊?因為這樣一來,雞場好清洗,養出來的雞乾淨………以上這些話不是我說的,是家主說的。家主還說,雞場裡每一條規定都有意義,都有其非執行不可的原因,只是這原因嘛,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你們才幹了多久,這些規定有幾十條,先把它記住了再說,等你們回到晉國,成了我趙氏的部員,我自然會慢慢跟你們解釋……”
河老正得意洋洋的宣傳著。門外傳來一陣陣喧譁,剛才在門外收水草的那位僱員跑了進來,慌張的彙報:“上軍包圍了我們的雞陂,是範軍佐的范家兵(士匄封地為範)。”
“取我的戈來”河老挺直了身子,向身邊的僱員說:“瞧見了吧!我們家主對你們的恩惠多大。即便是在我晉國,也還有人想偷竊我們的技術,這些人就是來偷技術的。孩子,拔出你的劍來,跟我走。”
揚嚅囁的提醒:“外面是晉國副統帥的軍隊。”河老的回答斬釘截鐵:“現在,你就是晉人。”
包圍雞陂的軍官沒有進門。他站在門口,展開一份文告,高聲宣佈:“上軍佐範匄從即日起接管後勤。範軍佐宣佈:雞陂、鴨城、豬寮重地,與我軍食物安全供應密切相關,從即日起,我軍將對這些重點地區加強保衛,並派出軍官四時巡視。雞陂主管服的是“軍賦”,從即日起直接受範軍佐管理。”
河老一手持戈,一手伸出,說:“拿來!”範氏軍官反問:“拿來什麼?”河老大聲回答:“我身為趙氏的人。你要想進我趙氏雞陂,就拿來我趙氏家主的命令。”
範氏軍官駁斥:“胡說,範軍佐統領全軍後勤,趙氏宗主也得聽命行事。你這老頭,不過是趙氏的一個納賦人,也敢要範軍佐聽你話嗎?”
河老的胸膛挺得越發直了。這一刻,原先那個佝僂老頭,身上居然散發出令人不敢正視的神采,他橫戈回答:“昔日,國君想要進入趙城,沒有得到趙氏宗主的許可,我“河”奉命持戈攔阻。為此,我為趙氏奉獻一個兒子。今日,範軍佐想在未得趙氏宗主許可的情況下,踏入我趙氏的地盤,請從我父子的屍體上邁過去。”河所說的父子,指的是他與身邊的揚。揚有點膽怯,他握劍手有點顫抖。
對面範氏軍官厲聲大喝:“咄,你這老頭,想抗命嗎?”
老頭意氣奮發,持戈大喊:“昔日,戎人來攻打趙氏農夫,家主與群臣立誓,誓詞說:蒼穹之下,敢使我趙氏流一滴血者,我趙氏將使他流盡血。誓詞剛剛落地,大戎小戎國君的頭被我們割下,土地被我們佔領,殘餘分子被我們追殺千里。我是趙人,今日我倒要看看,誰敢殺我?”
老頭孤身一人面對整個范家軍,氣勢洶洶、咄咄逼人。在他身後,許國、陳國僱員已被這場衝突嚇得跪倒在地,並讓開了大門口。唯獨老人還堵在大門口。
揚本來先天面對霸主晉人有點膽怯,這一刻,聽了老人的話,他勇氣陡生,橫劍竄到老頭身邊。兩腿雖然發軟,但他也竭力直起腰。
揚的母親慌慌張張的從裡邊跑來,她穿了一件新衣,身上還繫了一個圍裙,似乎剛才在廚房忙碌。看到老頭充滿男人氣概的橫戈堵住大門,兒子拿著出鞘的劍,站在老頭身邊。她猶豫著,想伸手拉一把老頭與兒子。
老頭依舊在氣焰囂張的大喊:“誰敢殺我?”
範氏軍官還在猶豫,來之前他也獲得了嚴厲警告,禁止與趙氏正面衝突。故此老頭的咄咄逼人,雖然讓他非常看不慣,但他還在猶豫。
一輛兵車慌慌張張的從城中駛出來。車上的人一邊跑,一邊大聲喊:“副元帥有令:撤。”
晉軍真是令行禁止,副元帥荀罃一個字的命令,沒有任何解釋,那名軍官毫不猶豫的一轉身,一揮手,范家軍井然有序的撤退了。
河老將戈重重的頓在地上,大聲教育揚:“兒子,你看到了嗎?我們是趙家的人,頭頂著趙家的天,腳踩著趙家的地,家主就是為我們遮風擋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