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最重的葉殊葉老大夫,他已答允替你診治,你和思秦這毒他也必有辦法可解。只是如今河南戰火太甚,四處混戰,他不便過來毫州。”
沈浣一皺眉,“我尚可拖得些時日,思秦可是拖不得。”
蕭策點頭,“這我清楚。所以我和俞兄弟商量,既然你與思秦所中之毒相同,便由俞兄弟陪你去葉老大夫那裡一趟,待他診出這毒,開了方子,再將方子快馬送回來。這樣也省了思秦一個書生中毒之際還要車馬顛簸之苦。至於營中之事,自有我與狄行代你主持。潁州軍接連征戰,眼下正宜休養生息,一時不會開戰,你可放心便是。”
沈浣細思片刻,覺得蕭策與俞蓮舟這計劃確實可行,當即點頭,“那葉老大夫現下所在何處?”
蕭策看了看沈浣,微微一笑,神情竟有些奇特,“這葉老大夫,家本在濟南。不過他如今卻在外訪友。說來也巧,他這故友正在楚州。我已派人快馬送信過去,他現下便在楚州等你。”
沈浣一怔,神情波瀾微起,有些似悲似喜,“楚州?”
蕭策點了點頭,“楚州,鹽城。”
他拍了拍沈浣手背,任她兀自出神,回身看向同俞蓮舟,神色之中頗有深意,“俞兄弟,此去楚州,阿浣便託你多多照拂了。”
俞蓮舟點了點頭,“自然。”
楚州陸氏,前朝曾是非凡輩出之錦繡門庭。端平三年,嫡長有子,名喚秀夫,才思超群,官至丞相。
楚州鹽城,長建裡,正是沈浣祖籍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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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輕手輕腳的來到戴思秦帳前,屏息側耳向裡面聽去。
戴思秦一介書生不通武功,因替她擋了那一杯酒繼而中毒,她近乎無時無刻不在愧疚不安。蕭策昨日與她說了楚州一行,她當即連夜安排排程營中之事,而今日一早,便已準備好與俞蓮舟急往楚州,盼著儘快見到葉殊,診出此毒解法,送回來替戴思秦解毒。
只是臨行前,她若不親來看一下戴思秦,終是不安。
她怕吵到戴思秦休息,並未直接而入,卻是在外面聽了片刻。只聽得裡面有低聲的“叮叮咚咚”的動靜,這才輕輕掀開簾子。
戴思秦帳子不大,內設也和沈浣內寢無甚兩樣。一張行軍床,一桌,一椅,一隻箱子。戴思秦此時正倚在床邊,半身俯在桌上,一手執了只筆,專注於什麼,精神尚好。見得沈浣來了,不由一愣。手上不小心一鬆,幾枚銅錢掉落在桌上。
沈浣幾步上前,一看戴思秦桌上之物,忍不住笑了。
三枚銅錢,一隻龜背,筆墨紙硯。
“嗬!思秦倒是好興致,這是開壇做卜算一卦麼?”沈浣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戴思秦應道:“元帥可好些了?屬下閒來無事,隨便卜上一卦。”
沈浣問道:“我一介武人哪會有事。倒是你……你在卜什麼?解毒之事?”
戴思秦卻是笑而不語,低頭看了看方才沈浣掀簾而入時由他手中落下的三枚銅錢卦象:三枚皆陰。
他執筆將一陰爻畫作六二。
沈浣在一旁並不打擾他,看他一爻爻逐一擲幣做佔。
初九、六二兩爻沈浣進得帳中之時已成,尚餘四爻待佔。
兩陰一陽,少陽,九三。
兩陽一陰,少陰,六。四。
兩陽一陰,少陰,六五。
依舊是兩陽一陰,少陰,上六。
六爻卦成,沈浣看著那卦象,臉色卻漸漸變了。
上坤下離,明夷之卦。火入地中,明德被創,主世暗、誅殺,將蒙大難。
大凶之卦。
沈浣手微微一抖,看向戴思秦。卻見他摩挲著那壓住畫著卦象紙張的鎮紙,若有所思。
沈浣皺眉,一把按住戴思秦肩頭:“思秦,問卜而已,難說準確與否。”
戴思秦淺笑著搖了搖頭,不看沈浣的眼,隻手中玩把著那巴掌大的青銅鎮紙,其上一隻似是麒麟又非麒麟的紋刻張牙舞爪,他看著微微出神。
沈浣按住他的手,將他玩把的鎮紙搶了過來放在一邊,看著他的眼篤定道:“你放心,我待會便與俞二俠前往楚州一行。此去楚州不過十餘天路程,而你這毒五六個月之內發不了,倒時我早已送了療毒的方子回來,決計不會讓你有事。”
戴思秦聞言不由笑了,“所謂‘信者能為可信’,屬下若不放心元帥您,還能放心誰?這卦屬下卜得並非此毒,只是隨便練手而已,元帥不用在意。”
沈浣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