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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自己:俞蓮舟仗義出手相助自己,實是俠義之舉,如何自己到這般矯情起來?當下雖然仍舊不敢抬頭,卻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未承想她尚未來得及說一個字,便覺得行軍床邊微微一沉,一隻寬厚溫熱的手貼上自己的額頭探了探溫度,低聲道:“已經不熱了,當快能夠下床了。”正是俞蓮舟起身坐到她床邊了來,手裡端了一直一直溫著的藥。

沈浣張了張嘴,只覺得“多謝”二字實在是多餘。

俞蓮舟扶她坐了起來,沈浣待要伸手去接那藥碗,誰知右邊手臂稍一用力即便痛麻,抖得厲害,整個手掌被棉布包裹住傷口,全然端不了碗。

俞蓮舟搖了搖頭,將她手臂放回被下,“你身上餘毒未清,手臂為甚,用不得力。”說著乘了一勺湯藥,就著碗遞至沈浣嘴邊。

沈浣一怔,不知如何反應。

皇集一戰重傷之時,俞蓮舟也並非沒有餵過她。只是這一次兩人之間卻似有什麼不同了。

一時之間,她呆呆的看著俞蓮舟,竟不知要張口,只心中騰騰跳得厲害,頰邊紅潮又要湧上來。

俞蓮舟見得沈浣怔愣模樣,不明所以,還以為她不願意吃藥,不由心中奇怪。沈浣歷來極少任性使氣,如何會有這般毛病?

“張嘴。雖苦了些,卻是六妹留下的方子,抑制毒性少有藥方能與之相比。”

沈浣怔愣間,全然沒聽到俞蓮舟後半句話說的是什麼,只聽了那一句“張嘴”,不容拒絕的吩咐之中帶著些嘆息與勸哄。

沈浣果然乖乖張嘴,不知是因為不習慣這般被人喂藥,還是因為心跳越快血氣上湧,居然愣愣的不知還該做什麼,只得任俞蓮舟將那匙湯藥送入她嘴中,一勺苦的讓人舌底發麻的湯藥灌進去,自己卻連苦也沒察覺。

俞蓮舟見了她模樣,似是明白了什麼,微微一嘆,居然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理她發呆模樣,一勺勺慢慢將滿滿一碗藥喂下去。

一碗藥見了底,沈浣抿了抿唇,看著俞蓮舟回手將藥碗置於一旁,心中頗是有些捨不得,張口便問道:“還有麼?”

話剛一出口即便反應過來,隨即發現自己竟是捨不得俞蓮舟這般相喂,怕俞蓮舟發現她心中所想,立時恨不得將剛才那句話抓回來塞回肚子裡。

奈何俞蓮舟早已聽得清楚,並不挑明,應道:“藥是沒了,阿瑜姑娘在廚下熬了參湯與粥,想是快好了。”

“哦!”沈浣偷瞟他神色,見得他似乎並未發現什麼,略略鬆了口氣,靠在床頭,卻又似有些期待的頻頻往帳門那裡看去。

果然片刻間,帳簾便被掀起。沈浣心裡一跳,不成想進來的並非阿瑜,卻是本當在安豐鎮守的蕭策。

“師兄?”沈浣微訝。

蕭策笑道:“怎麼,等得不是我?”言罷挑眉,竟似是看透了沈浣心事。

“沒、沒有!哪裡的事!”沈浣臉色微紅。

俞蓮舟倒是從容起身,向蕭策抱拳一禮,“蕭兄。”

蕭策笑著回禮,“這次辛苦俞兄弟了!”

“不敢,蕭兄不必客氣,俞二份內之事。”俞蓮舟側身給蕭策讓了點地方出來。

蕭策到得沈浣床前,笑道:“不用看了,我剛從羅鴻帳裡出來,阿瑜正在那裡幫他處置傷口,現下正忙著數落他,還顧不上其它。”

“師兄……”沈浣聽得他似是意有所指,不由出聲道。

蕭策卻搖了搖頭,示意她靜聲,隨即拾起她右腕,細探她脈息,半晌才放了下來,道:“你餘毒未清,不能運力。”

沈浣倒是清楚自己狀況,卻是更擔憂戴思秦,連忙問道:“思秦如何?他一介書生身無功夫,這毒可要如何?”

蕭策嘆氣道:“俞兄弟已助他逼出八成毒質。而且他未曾如你一般強行運氣用力,是以發作並不如你猛烈。只是你二人餘毒都未能清盡,此毒又是詭異,你尚有內力可以壓制,可思秦若長久不清,只恐有性命之憂。”

沈浣聽聞,心中一急,便要起身,卻被蕭策按住道:“你不用急,他現下尚好,只在自己帳中休養,一時無恙,到比你這個已經毒發過一次得好上不少。”說著他看了看沈浣那紫黑得手臂,接著道:“你昏睡之時我已與俞兄弟商量過應付這毒的辦法。武當殷六俠的夫人你是識得的,便是前幾年替你診過病的路大夫,因著她的關係,武當與金陵秋翎莊頗為相熟。秋翎莊乃是江南醫界之首,他們莊主在醫界人脈頗廣。你皇集一戰受傷以後,俞兄弟就去信託傅莊主代為尋請良醫。傅莊主前些時候找到了醫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