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浣禁不住向後看去,然而便在他回頭的一瞬間,忽聽得耳邊俞蓮舟一聲沉喝:“小心上面!”
話音未落,幾人便覺頭頂有利器破空之聲,速度之快沈浣連長劍都不及出鞘,橫握劍鞘一個劍花挽起,只聽得乒乓嘩啦之聲不絕於耳,竟是無數精鋼利箭由頭頂房梁如疾風驟雨一般暴射而出!沈浣一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只覺得這箭力道實在不小,幾輪下來震得他手臂竟是微微泛麻,卻又不甘有絲毫放慢,此時只怕稍慢上半分,透過來的利箭就能將人刺成刺蝟。張松溪同殷梨亭手上亦是不敢怠慢,只盼這利箭倒要早些射完才好。然則便在此時,沈浣一瞥之間,卻見得方才那《溪谷圖》下面竟然忽地憑空多處一橫排黑黝黝的孔洞,他心中大驚,反應卻是極快,立時喝到:“側面也有,在畫下!”這話剛說完一半,就見得四面牆上皆是寒光閃過,眨眼之間上百透骨釘轉瞬向四人所在狠狠打來。
俞蓮舟當先反應過來,他右手長劍正自拍挑開頭頂源源不斷打來的利箭,於是當下真氣灌注於左手,衣袖鼓舞起來,身形微動,擋在幾人之前,將激射而來的透骨釘悉數擊落。沈浣心中一動,立時急道:“我們各守一方。”幾人會意,當下四人背心相對,每人各守一方,擋住源源不絕的暗器。然則也不知這梁中牆後到底藏了多少東西,足足盞茶時分,竟始終不見停止。
殷梨亭橫劍掃開又一波利箭,手臂微酸,同俞蓮舟道:“二哥,如此下去不是辦法。”
俞蓮舟如何不清楚,當下低聲道:“咱們且一點點往對面門口過去,小心留意再有其它暗器。”,說著真氣鼓舞,一下打落周身三尺之內的透骨釘,趁著這電光石火的間隙,他身形如電,一拉殷梨亭,竟同他對換了個位置。原來殷梨亭面對的正是對面的出口,若往那邊行走,迎面而來的暗器卻是最難撥挑,是以自己同殷梨亭換了位置。
“二哥。”殷梨亭一愣,待到反應過來,不由得叫到。
“專心。”俞蓮舟沉聲喝道。
殷梨亭當下不敢再多說。四人手上不停,卻一寸寸極是小心的往門邊移去。沈浣心中苦笑,眼下到是知道這前廳為什麼偏偏比尋常人家的都要長上那麼一截。這般稠密的暗器上百的激射而來,以內力震盪衣袖擊落,內力若是弱了半分,都難以撐到門邊。
幸得武當素以內力尤長見稱,便連十七八歲年紀的殷梨亭內功修為也是不差,是以四人處境雖然不妙,卻也成功挪到了門邊。俞蓮舟左手衣袖猛然一揮,“碰”的一下推開那門,陽光瞬時照射進來。便在門開的一瞬間,頭頂利箭連帶四面牆上激射而來的透骨釘竟是立時停了下來。
四人當下躍出房門,進得了中院,同時鬆了一口氣。張松溪卻是笑道:“吳帶當風吳帶當風,咱們這真氣鼓舞衣袖拍開暗器的方法,到當真是吳帶當風了一回。”
殷梨亭聽了張松溪所言,笑嘻嘻道:“什麼吳帶當風了,依我看,掛副暴雨梨花圖才更應景。”
沈浣哭笑不得,“幸好是吳道子的吳帶當風,若是換成曹仲達的‘曹衣出水’,射來些毒液毒水什麼的,可是不妙。”
正說著,忽見得過了中院前面正堂的門啪的一下開了。張松溪看了沈浣一眼,搖頭道:“萬莫告訴我這不妙的曹衣出水就在前面。”
幸得此時,正堂之中,兩排精壯大漢魚貫而出,站在正堂門口分列兩旁,一動不動。沈浣皺了眉,不知天鷹教這唱得是哪一齣。殷梨亭拉了拉俞蓮舟衣袖,“二哥,他們這是?”
俞蓮舟一拱手道:“武當俞二,張四,殷六特來拜會殷教主。”
言罷半晌不見堂中有人出來應聲。俞蓮舟當下同幾人低聲道:“禮數已到,進去罷。若有暗算,便也不會出來這許多人。”
張松溪亦是點頭,四人當下往正堂而去。進得正廳,卻見得正堂主位之上,坐著個三十不到的青年男子,一身錦緞白衫,袖上以黑絲繡著振翅欲飛的飛鷹,模樣風流俊美之中卻帶著幾分陰沉,此時見得幾人進來,拱手迎上,口中卻道:“在下殷野王。今日竟連武當派也來趟了這趟渾水,我天鷹教好大的面子,竟請得到俞二俠,張四俠,殷六俠三位聯袂前來。”說著指示座下兩個小童道:“來人,還不快給武當派幾位大俠上茶。”這大俠二字說得口氣尤重,閒得其中之意很是不對。
俞蓮舟聽得出他口氣無禮,心下不虞,卻不欲糾纏於此些末節,拱手謝禮之後就座,聽得殷野王道:“俞二俠幾人一路闖進我正堂,卻不知對殷某有何賜教?”
俞蓮舟不疾不徐道:“賜教不敢當。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