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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湖朋友。原來都是在王盤山島上折了自家兄弟的。大夥本說一口氣殺將進去,就算一人一拳,也能將那白眉老兒揍得七葷八素,揪出來給兄弟們報仇。誰承想這天鷹教卻在這裡做縮頭烏龜,大門緊閉,人也不出來一個。方才五鳳刀和神拳門各派了三名好手進去,卻是遭了暗算,不過盞茶時分便給人隔牆扔了出來,兩個胸口中爪,一個被掌力擊斷心脈,三個被暗器穿喉。想是一進去便遭了天鷹教那群賊崽子們的暗算!”

張松溪聽得明白,問道:“龍掌舵,您是說天鷹教尚有一名壇主參與了揚刀立威大會,到得如今平安回了總壇?”

龍立點頭道:“對。只不過那廝躲到了宅子裡,連個頭都不冒。進得宅子的弟子有全部殞命。”

說至此出,周圍其它幫會的長老弟子各個忍不住破口大罵,一時間場面又嘈雜起來。沈浣也不理會耳邊嘈雜謾罵之聲,直接提氣問道:“敢問哪位是五鳳刀或神拳門的弟子?那六位朋友的屍身可否抬來一觀?”

她這提氣送聲,聲音清洌,不吵不響,卻蓋過了周遭烏烏泱泱的嘈雜聲音,不由使得各幫會弟子同時心中一驚,未成想這一直跟在一旁不言不語的少年人竟有如此內功。連張松溪和殷梨亭都約略驚訝。果然便聽得有人喊道:“少俠還請稍等。”片刻功夫,便有人抬了幾具屍體過來。沈浣和張松溪同時上前,細細檢視了屍體,互視一眼,心下約略有了數。

張松溪同俞蓮舟道:“三個胸口中招的是正面對敵,剩下被暗器所傷的卻似是遭了暗算。”

俞蓮舟微微點了點頭,同周圍各派長老弟子拱手為禮,徑直來到那緊閉的黝黑金頂的鐵門之前。也不見他提氣縱聲,只開口道:“武當派俞二,張四,殷六前來拜會貴教殷教主。”

沈浣方才運起送聲,聲音清洌不吵不響,卻能傳徹周邊,內功已讓修為群雄驚訝。如今俞蓮舟連提氣縱聲也無,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方圓幾十餘丈內的人便仿如同他隔席而談一般,顯是又高了沈浣不少。群雄更是佩服的無以加復,心中暗道如今這武當一來,便怕事情更有轉機。

俞蓮舟不疾不徐一句說完,果然不到片刻功夫,只聽得極是低沉的“吱嘎”一聲,從一早到得如今一直緊閉絲毫不動的巨大鐵門緩緩而開。

第十二章 吳帶疊送袂當風

眾目睽睽之下,那門緩緩而開,門後卻是無人。放眼望去,卻見得前院之內一條筆直石板路直通前廳。路兩側鐵棘為欄,其上遍插兩排黑底鷹紋的牙旗。院中無有花木,兩邊卻各有一座丈餘高的鐵鑄飛鷹,展翅欲飛之態,梟喙利爪,兇猛異常,讓人望而生畏。而更讓人奇的是,這門也不知是如何開的,前院之中竟是空無一人。

各幫各派於門外統共將近上百號人,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得看著空空如也的前院。大門敞開,卻無一人上前。這裡是天鷹教總壇,其中高手又怎會少?眾人想起方才轉眼便喪命的六名硬手,只怕這院子裡還不知埋伏著怎樣的機關利器,一時之間竟無人敢進。

於是當眾人見得門口的俞蓮舟一行四人攜了兵刃氣定神閒走進院中一路往前廳而去,不由自主瞪圓了雙眼。各派長老在門口逡巡數圈,想起王盤山島上自家掌門那一付瘋癲痴呆模樣,終究望而卻步,只盼武當諸人能問出所以。

俞蓮舟幾人進得宅院,暗自卻也留心,一路走到前廳門前,卻始終不見有何等異樣。俞蓮舟當先推開前廳大門,放眼望去,只見得廳中一如尋常大戶人家前廳,桌椅案几,花瓶字畫,均是精緻。俞蓮舟卻停步不前,仔細打量房間上下。

緊跟在後面的殷梨亭見二哥不動,好奇問道:“二哥,怎地不走了?這房間可有不妥?”

俞蓮舟未作聲,張松溪卻同他道:“這廳有些古怪。六弟你瞧,尋常前廳,多是縱深較窄,這廳卻多長出一截。”

殷梨亭細細看去,果然如此,忍不住道:“難道這廳有什麼機巧關節?”

俞蓮舟道:“大門既然開了,看這意思便是要咱們由此而過。大家且都小心些,這廳中定機關。”

幾人均是藝高膽大,聽了俞蓮舟囑咐各自點頭,當下持了手中兵刃放慢腳步緩緩進了去。

路未過半,廳中安安靜靜,同尋常人家喝茶待客的前廳未有絲毫不同,甚至還要清雅些。沈浣注意到那牆上一副《溪谷圖》,竟似是唐代吳道子的真跡,禁不住睜大了眼。張松溪注意到沈浣神情,卻同他笑道:“方才進門時後面還掛了一副《貝葉如來圖》,也是真跡。這天鷹教倒還有人懂這‘吳帶當風’的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