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之妙,都是前後兩個人。首先杜敬璋教姚海棠分辨每一個瓶裡裝了什麼,然後又說起到什麼作用。
這小半個下午,光是辯認這些東西就夠了,在教東西的時候杜敬璋是個嚴師,非常非常嚴的嚴師。所以姚海棠要是認不全這些東西,或者是抽到哪個問的時候答不上來,杜敬璋就不會讓她過關。
她記憶倒是不錯,只是活學活用上頭差點兒,把活學活用當死的也就差不多了,反覆幾次抽問後她就過關了:“公子,那我先走了,得去備晚飯了,公子也該差不多該用晚飯了。”
“不急,還早,你坐著我有事跟你說。”杜敬璋把東西收好了以後坐下了。
姚海棠就這麼看著等他說話,可是杜敬璋好像在等她問一樣,她只好問了一句:“公子有什麼事請講。”
這時杜敬璋才說道:“我要去晉山待一段時間,記得你的飯菜做得不錯,晉山那邊的廚子做菜不是很地道,想問你願不願一道去。要是園子裡的事更要緊,你也別不好意思說,致安吩咐下來的事還是要先辦好。”
晉山,聽說皇帝要去晉山泡半個月溫泉,看來杜敬璋是要隨行的,姚海棠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公子可不可以容我考慮考慮。”
“這個自然,你先回南廚房去,要是決定了再說。後天走,你想好了就說一聲。”杜敬璋其實也是隨口一提,他只覺得自從雲涇河回京起,他的胃口就越來越刁鑽了,宮裡御廚做的菜也時有不愛吃的。
從院子裡出來,她特地繞了好幾圈,確定沒人後才到放了東西的角落裡把臉上的東西擦淨了,然後脫了外衣露出女裝來,這才回了南廚房。不是她太謹慎,她這也是強迫症,杜敬璋從前教的,教易容的時候這也是其中一部分。
回了南廚房做了晚飯,待各處都來領完了食盒,姚海棠才回了屋裡。這夜裡竟然有月,照得處處一片寒幽幽地白光,她趴在視窗被風吹得額面全是冰的,到最後還是覺得自己腦子亂得一團糟。
不僅如此還頭疼了,等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才發現自己發燒了:“唉,裝什麼文青,果然遭報應了,昨天晚上就不應該趴窗邊啊”
她燒得渾身發軟,可腦筋倍兒清楚,就是這樣才痛苦,腦子清醒了,可身體不受控制,只能躺在床上等人來發現她。現在她終於知道那些所謂的“空巢”老人病倒在床上是什麼樣的心情了,多淒涼啊,病了都沒個人來發現。
直到上午大約是南廚房的早飯開完了,方滿倉才讓人過來找她,開始以為睡過頭了,等一聽說她發燒了方滿倉連忙來看她:“姚春雨啊,你這是怎麼了,昨天不還好好的?”
“睡覺不記得關窗了……”弱聲弱氣地回著話,覺得自己沒多少力氣,姚海棠只能儘量少說少動。
看著她這可憐樣兒,方滿倉笑道:“行了,我讓他們給你找大夫去了,我看你歇兩天,好在這時候府裡事不多,要是忙亂起來連養病的時間都沒有。”
繼續弱弱地看著方滿倉,姚海棠滿眼感激:“謝謝方師傅”
“行了,你歇著,別謝來謝去的。”方滿倉說話間就走了,回了南廚房還跟人說:“你們是沒看見,平時笑得跟傻丫頭似的,一病了也跟小貓兒一樣,看著特可憐。”
因為下午的茶點和宵夜陳平益都會來南廚房取,所以姚海棠病了的事兒最終杜敬璋也知道了,一嘗茶點就不對味,一問之下就問出來了。杜敬璋心中一動就想去看她,可走到門邊又折回來了,她這回有事在身上,要是明擺著去會攪了她的事。
白天捱著沒去,晚上一吃宵夜就又記起來了,放下桌案上的公文,杜敬璋說:“今天先歇吧,天冷早些安置。”
等安置好把陳平益打發走了,杜敬璋換了衣服才摸到了姚海棠門外,因為廚房裡姑娘家少,一人一間臥室,這倒也給他行了方便。只是站到門外,杜敬璋又停了停,畢竟是姑娘家的臥房,衝進去多有不便。
但是這時姚海棠在屋裡一通咳嗽,似乎都能把肝兒都咳出來了,杜敬璋一聽伸手敲了門說:“唐瑤啊,是我。”
這話說得姚海棠一驚,然後才意識到是杜敬璋,可她沒力氣起床,只能特小聲地喊了一句說:“我沒力氣起來,你推門進來吧,門沒拴呢。”
應聲推門,杜敬璋開門後在門口先站了站,他在思索自己為什麼會來這,為屬下?不至於“躺著吧,別起來了。”杜敬璋見她要起來,思索的事兒就先放下了。
這時姚海棠燒還沒退,全身軟趴趴的,人倒一直是清醒的,而且是越睡越清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