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來了。”
要知道從前這人甭管白天夜裡都不會進她屋裡來的,哪怕是他們都已經說到要攜手百年,那也是一直謹守規矩。當然了,從前她也沒生過病,一直生龍活虎到如今,所以說有什麼別有病,文什麼別文青。
“聽說你病了,原以為是辦事去了,看樣子是真病了。”杜敬璋一邊說話一邊示意姚海棠伸出手來。
“已經看過大夫了。”姚海棠心說你又不是大夫,自個兒還得等著別人來救,這會兒倒想著治她了雖然看過大夫了,杜敬璋還是給她切了脈,又問吃了什麼藥,然後才算完,等他要走的時候姚海棠咕噥著說了一句:“公子,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或許真是燒糊塗了,這個話真的不應該說的,可是說都已經說了……()
63.一個人
從前晚上一有風雨雷電之類動靜比較大的天兒,姚海棠就會纏著杜和講故事,這人講故事的功力不是一般二般的深,通常神神怪怪的故事經他的嘴一出來,再尋常的也變得很有意思。
這夜裡無雨無風,可是燈影被氣流帶得搖曳時,看著杜敬璋的背影隨之搖曳時,姚海棠就莫明地想聽故事了。杜敬璋還坑著她倆個故事沒說結局呢,真不知道這人是有心的還是向來好吊人胃口。
迴轉身來的杜敬璋看著她,趴在被窩裡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眉目間有一層淡淡的光暈,她眨著眼時火光就在她的眼裡跳動,雖是病弱之時,看來卻分外璀璨:“什麼故事。”
咦,居然真的會答應,姚海棠臉上一喜,說:“講青衣劍客的最後一點兒吧,只要最後一點就行了。”
“青衣劍客?”杜敬璋不記得有這麼個故事。
其實那只是杜和跟據自己腦子裡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瞎編的,自從寫了紅樓之後,杜和說故事的能力就跟坐了直升飛機似的。所以這個故事杜敬璋不知道,只有杜和知道,姚海棠只能乖乖被坑了。
“那算了,我睡覺。”悶悶地應了一聲,當杜敬璋問出這四個字來時,她又鬱悶了,這個人不是杜和不是杜和……如此在心裡迴圈了好些遍,最後姚海棠才扁著嘴躺下了。杜敬璋見她這樣就搖頭笑了笑,心裡自是溫軟無比,在他心裡給姚海棠下了個定義:“小姑娘、小脾氣。”
搖頭走到外邊關上門,杜敬璋看著手裡的銅環在燈下折射出來那一抹燦如金色的光芒,很輕易地就想起了姚海棠額面上的光暈,手指動了動輕輕抹過,接著他的眉頭又擠到了一起。
他是個很清楚自己心思的人,所以當看著銅環眉心一跳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一些東西——這個姑娘打動了他。甚至不久前他還在為自己兩個屬下和她之間的事認為她多有不好,但現在卻很清晰地感覺到她打動了他。
“我以為自己不擅長動心思,原來也還有這方面的動靜。”杜敬璋一路走著臉上帶著很淺的笑意,只是是打動了,並沒有其他。只是個有趣的小姑娘,太平院那樣的地方竟然也能開出這樣的花來。
打動了並不意味著要做些什麼,從小長在這樣的環境裡,他明白身份這兩個字是何等微妙。而且和自己的屬下間發生些什麼,杜敬璋認為這是非常不智的,這一刻間的打動很快就被杜敬璋抑止住了。
一個清楚自己的人更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風口浪尖之上何等招眼,行差踏走只半步這輩子便會葬送在浪底再也翻不起水花來。
“四和,手要狠、心要冷、笑要清澈、眼神要乾淨,出身不可以選擇,你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讓自己沒有弱點、沒有缺點,這樣才可以活得長久,明白嗎?”
這是杜敬璋的母親死前說的話,雍容的婦人擔心她走後,自己兩個年幼且善良的兒子會受傷害,所以跟大一些的杜敬璋說了這番話。
最後的一句是:“照顧好小七,照顧好自己”
但是最後小七沒照顧好,他也沒能照顧好自己,受了很多傷,碰了很多壁後他才明白一件事——自己的身份太過扎眼,是人人都恨不得上來踩一腳的扎眼。在兄弟們眼裡他只是一根刺,通常只會扎得他們生疼,又何來兄弟之情。
那以後,他首先學會了笑,眼神乾淨、笑容清澈,他首先做到了這一點,再然後漸漸地手狠起來、心也冷硬了起來。
“這條路只適合一個人走。”杜敬璋說完這句話後靜靜地回到了園子裡,次日就通知了東廚房肖大廚跟他一道去晉山。
知道這個訊息時,姚海棠趴在被窩裡只感慨了兩聲,以為是杜敬璋體諒她在病中,所以才讓肖師傅一塊去。她還挺高興的,卻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