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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他與喑王人馬對峙之時徹底倒向了喑王,糾集了鳧衣堡中舊部與喑王部署,將他身邊尚未叛變的親衛屠殺殆盡。不但如此,此前佯裝無心過問的聞韜與閔祜竟也為其所籠絡,紛紛投靠喑王……聞韜竟還向喑王獻上了一名青年秀士,聲稱其便是朱衣後人,被喑王納為新寵。這投名狀也著實緣情綺靡,令人譁然。

至此陰明令重啟,令主居然是暗帝后人,如此荒唐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項禹手下百羽騎尚駐紮於宿洲城外百里待命,為他的親信佟方所控。他奮力突圍,卻難以與之匯合,不得不在宿洲城中幾番迂迴,卻發現喑王確實神通廣大,竟打通了州縣官府。邊郊均已封城,只進不出,城內日日搜捕。

他只得一面躲入這城郊玄雀山中荒廟,一面向山下途中行人打探百羽騎的訊息。只要項禹一日不死,他便有信心自己的鐵騎在佟方手下依舊固若金湯。而他卻不能保證他們知道自己還未死……城中搜捕未決,他的死訊卻傳得沸沸揚揚!

如此拖延三日,再拖延下去,恐生譁變。

好在到了第四日,便有了變故。

這變故便是鄭吉。

他的人馬就在宿洲北門之外。而聞韜的勢力,居然就在宿洲北郡。

*

鄭吉此時依然躺在他身下,沉靜的面上突然泛起一個柔和而無血色的笑容。

“這兩樣辦法都不算好。”他慢慢地說道,“若殺了在下,未見到侯爺,左將軍的人馬就散了。若想以在下為質,侯爺只會通知喑王為我們收屍。”

聞韜與他信中雖諸事不宣,鄭吉卻早已在來路上將一切探聽清楚。宿洲此時已是銅牆鐵壁,縱然項禹武功蓋世,孤身一人,也無法與喑王與四尊餘部硬碰硬。若非他身負聞韜符契,也不可能進城。

項禹饒有興味地看著他,“那你又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他問。

鄭吉道:“既然城內找不到人,他們不久就會找到這兒來。”

項禹道:“你想讓我把你放了,交給他們?”

鄭吉:“你扣住了在下……本就會有人找來。”他緩緩吸了口氣,難得痛極似的閉了閉眼睛。“我保證,將軍在我下山當晚,便可由北郡自由出入。”

項禹冷笑一聲道:“你保證?你是誰?你又憑什麼為聞韜那個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小人作擔保?”

鄭吉咳嗽了一聲,胸膛起伏下,傷處又多湧了些血出來。

“左將軍已經知道我的名字。”

項禹把鄭吉的佩劍拿出來檢查,這是他和蓑衣一齊從鄭吉身上繳來的。這只是一把十分普通的鐵劍,上面沒什麼紋章。鄭吉似乎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青年,即使有劍衣訣這般傳世絕學傍身,卻依然功夫平平。無怪乎他從未在鳧衣堡的任何資料中聽說過此人。

“劍衣侯是你什麼人?”

鄭吉沒有回答。

也許因為呼吸愈加困難,也許是因為血流得太多,他逐漸感到陣陣致命的暈眩。

“背囊……”他掙扎地說,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黑色……瓶子。”

項禹站了起來,把鄭吉的佩劍丟還給他,又把蓑衣箬笠也丟下。隨後,鄭吉迷迷糊糊地聽到一陣布料窸窣與瓷器叮噹聲,那雙冰冷的手開始給自己上藥。

項禹的手指從來都很冷,卻十分地靈巧。

這藥有封口奇效,血幾乎完全止住了。項禹把細劍抵著箭頭四周皮肉,輕輕挑弄著。鄭吉的額頭和脖頸上盡是汗水,身體依然不可抑止地顫抖。

“你總這樣發抖,我要怎麼把這東西取出來?”項禹嘲弄地問身下的青年,手上卻不停地在刮開那些不肯放鬆的皮肉。鄭吉似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皮也已闔上。

項禹不再遲疑,用一塊乾淨的手巾按著他的傷口,把那塊白玉符契塞進鄭吉牙關裡讓他咬住,用劍刃和韘珏扣住箭頭慢慢往外拔,不多時便把箭頭挖了出來。他又為傷處敷上藥,用手巾按著青年的胸口止血。

背囊裡東西很齊全,藥品,細絹,硝石。甚至有一根用來縫合傷口的彎曲針,一條一尺長的鹿韌帶。項禹將傷口縫合之後,鄭吉臉上死灰般的顏色褪去一些,身體也不抖得厲害,他看上去就像要睡去。

項禹厲聲道:“別睡!”他抽出鄭吉嘴裡的符契,拍了拍他的臉,摸到一手冷掉的汗。

“冷……”他聽到鄭吉含糊地□□。

荒廟破舊,雖不漏雨,邊邊角角里的廢板枯枝卻都受了潮。項禹這些天在此躲避,也還沒冒險生過火。他把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