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抱到了堂前那張闊大的香案上,為他脫掉外袍。
項禹道:“你現在睡了,這身子就徹底涼了。”
他解開前襟,把年輕男人的身體攏進厚厚的貉絨袍子下面。項禹的手指冰冷,身體卻熾熱而健壯。鄭吉依舊在暈眩中,他只穿著一件單薄中衣,被項禹貼身擁著。先前的冷汗被男人的體溫逐漸烤乾,他稍微舒服了一點,卻也更加睏倦。
項禹把那劍鞘樣的白玉符契在懷中人眼前晃了晃,滿意地看到青年漸漸清醒過來。他盯著項禹手中符契的模樣,倒有點像個守財奴盯著他的金子。
“我再問你一次,聞韜是你什麼人?”項禹用一支手臂將鄭吉摟在懷裡,姿態甚是親暱。另一隻手卻惡意地將玉符契抵上了他剛剛包紮好的傷口。
鄭吉卻僅僅是發出一聲低吟,輕聲說:“侯爺自然是在下的主人。”
項禹冷笑道:“我憑什麼相信一個家奴的胡言亂語?”
鄭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將軍的手一直這樣冷嗎?”
“現下雖是深秋,但如將軍這般功力深厚的習武之人,雙掌本不該如此冰冷,甚至於甲色發青……將軍可是宿有心疾?”
項禹突然大笑:”你這刁奴,好毒的眼光!”
他突然扳過鄭吉瘦削的身體,為他解了穴。
鄭吉咳嗽幾聲,慢慢緩過氣來,向他道了謝,又說:“想必將軍在城中徘徊多日,一直未曾閤眼。若再不好好休息,這病夜裡發作起來,我身邊無對症之藥,也是無能為力。”
項禹聽到這話,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只見鄭吉面上顏色疲倦,眼神卻愈發明亮。他鬆了鬆痠麻的臂膀,從項禹懷中輕輕掙脫。
“我不會逃。”鄭吉說,他披上外袍,讓自己靠在香案前的佛龕上。“將軍保重身體。我傷口疼痛,恐怕無法睡著,願為將軍守夜。”
作者有話要說:
☆、燕雁來
項禹便同這叫鄭吉的青年在山中呆了兩日。
他依舊日日回城打探訊息,宿洲依舊固然金湯。燕雁來這幾日已買通了官衙,竟在城中張貼起了他的畫像。
鄭吉是個十分沉默的人,他從那晚之後,便再沒同項禹說過那麼多話。
等待的過程十分煎熬,玄雀山中十分平靜,並無雀鳥聒噪,也無燕雁來。項禹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