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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住在我店裡,把我這兒當成自己的家,我吃乾的絕輪不到你老喝稀的……”

水行雲笑笑,道:

“我有個預感,要住也住不多久了。”

一旁的錢鳳忙問:

“那老爺子的鏢局不開了?”

水行雲道:

“也許是用不到再開了吧!”

他的話立刻引起錢家父女的驚異,“不用開了”這是什麼意思?

◎ ◎ ◎

柔柔的涼風輕輕的刮過一片老荒林,樹未動,但卻有些微的響聲,響聲來自地上乾枯發

黃髮黴的幹樹葉的滾動,但卻落在人的心裡頭,有著淒涼的哀傷,宛似在為踏在這些枯葉上

的人十分有節奏的演奏一遍哀樂。

天空中呈現著一片悒鬱陰霾,那蒼茫與淒涼的北國初冬,已披上了一片寒瑟與無奈,給

人一種生與死的輪迴之感,這就是自然的定律,那生生不息的定律。

金小山在水大叔的安排下,早已養足了精神,這時候才五更過後,就已束裝上路了。

走在松林外面的山道上,金小山望望天色,光景該是卯時了吧。

突然自林中衝出十幾雙寒鴉,聒噪著飛向遠處。

金小山看那方向,可不正是飛向遠處的老松坡,也許這群羽毛畜牲們也猜到了人間正準

備為他們製造一份大餐吧!

當然,這時候就金小山來說,這和一場快要醒來的夢毫無分別——

那噩夢來得突然——

那年自已帶著妻子小小,挑著行李也挑著兒子九九,三個人在山西洪洞縣大槐樹辦好了

南遷手續,一路入山而找到了北斗峰下,如果依照自己計劃,三五年就能蓋上一院小瓦屋,

按季種地,閒時打獵,這景是美好的——

誰會想得到噩夢來得這般莫名其妙,恬適的生活面被糟塌得蕩然無存,留下的卻又是永

難消失的慘痛烙痕!

這個夢也太長了,幾乎就是四年之久。

如今總算夢要醒了,一個做夢的人,一旦知道夢快醒的時候,各人由於夢境的不同而有

著不同的反應——

夢是美的、甜的,令人陶醉的夢,誰也不願意一旦醒來惹上個大失所望。

如今金小山的夢是噩夢,他正是急於要醒轉來,因為他迷失在這噩夢太久太久了。

也該走向現實了,因為從金小山走地有聲,抬頭挺胸高視闊步中看得出來。

今天也許真的是個大日子吧!

至少對金小山而言是個大日子。

薄底鹿皮快靴已溼,那塗上一層寒霜的山道草叢上面,呈現出太多的網狀,有些水珠被

託在網上面,一經金小山踩過,網沒有了,連霜也成了水而溼了金小山的靴。

今天,金小山可叨拾得利落,青布巾扎頭,青布帶束腰,藍短夾衣黑長褲,腳脖子上也

扎著小青布條子,“閻王梭”似充滿了生命似的盡在他的右邊腰上蠕動不已!

再一次的反手撫摸著“閻王梭”,金小山默默的在想:

“三年的苦練,三年的期待,今天正是一洩胸中仇恨之時,姓張的,你可要來啊!”

對於這種永無法消失的仇恨,除非自認倒楣,但金小山如今怎能承受這種仇恨的啃噬?

一次次的殺敵之後,總會令他好生想上一陣,何日才能同“坐山虎”張耀放手一搏?而今終

於這一天來臨了。

而且來得令他相當的興奮。

再有半個時辰就是午時了。

金小山已是“泰山石敢當”似的雙手掖在兩脅而卓立在老松坡下的一塊大石頭上。

老松坡實際上並非整個山坡長滿了老松樹,而是在山坡頂上長了一棵千年虯髯盤根古松,

松下面還有個人高的土地廟,從老金礦村北上到六盤山的山道,就經過這裡。

金小山選擇這裡,為的是這老松坡上並沒有荒林野樹,山石徒峭而能一目瞭然,這種地

方,就不怕對方按下什麼玩人的暗樁,大可放手一搏!

現在,金小山的心情就如同從前狩獵般的在等候獵物的出現,只不過他這次所等的獵物

猶比獅虎兇十分的“坐山虎”張耀,一個他必欲殺之而甘心的仇人。

就在這時候,迎面山凹處的狹山道上,隱約有馬蹄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