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傳來,蹄聲有些混雜,顯然絕
非一匹馬。
金小山面露冷笑的望著遠處,蹄聲愈見明確,顯然正朝著老松坡賓士而來。
金小山雙肩前後上下一陣聳動,振奮精神而直視遠方,就如同他遇到了一頭花斑大豹時
候的情形一樣的既緊張又興奮……
終於出現了,但出現的也只有兩匹馬,而兩匹馬上坐的人還真令金小山啼笑皆非。
第一匹馬上坐著巨大的虯髯大漢,馬鞍上掛著兩件令金小山愣然的東西,左面一人老藤
盾,右邊掛了一個四尺長把的大板斧,精芒閃閃的尺寬斧刃,看上去猶似大半個快要下山時
候的大月亮。
後面跟著的,卻是那陰魂不散的“桃花娘子”方小玉,只見她未下馬先掩口笑,而且直
衝著大石上面的金小山扮鬼臉,一副意得志滿的樣子。
漸漸的,金小山猛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的激動,平靜下心來,把獅目一眯,雙手在衣衫
上摸擦著手掌上的汗水。
兩匹馬全是棗紅的江外良駒,虯髯大漢仍然端坐在馬上未下來,依稀金小山還認得出這
大漢就是他的毀家大仇家“坐山虎”張耀,也是自已四年來臥新嘗膽而必欲復仇的終極目標。
現在,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在金小山的眼睛裡,“坐山虎”張耀是六盤山群匪的魁首,
金沙河附近兩百里方圓的黑道上聲威振天的人物,只看他在馬上的雄姿,那種山一般的粗壯,
猩獅般的粗厲,相形之下,自已是矮了一大截了。
但高矮不能論強弱,金小山可並未稍具些微畏縮,在他那微眯的獅目中,正散發著熾熱
的火焰,直視著正在馬上上下打量他的“坐山虎”張耀,面上的肌肉也正因為內心的激盪不
已而跳動。
就在彼此對視對方端詳不已中,“坐山虎”張耀終於開口了,他聲調低沉中含著一種頗
具挑戰性的威嚴:
“夫人,是他嗎?”
後面的“桃花娘子”方小玉一聲嗲,道:
“不錯,寶貝呀,該說的阿玉全對你細說了,一朝動上傢伙,可千萬大意不得的。”
金小山“哦呸”一聲,道:
“方小玉呀,幾日不見怎的床頭又見新人了,而且是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結實,
照這麼下去,下一個你得找上城隍廟門的四大金剛了。”
突聽方小玉冷笑,道:
“別管我姘上誰,只一朝不見你躺下去,方小玉就同你這混帳王八蛋沒完沒了,而眼前
你已離死不遠了。”
馬上的“坐山虎”張耀伸手取下掛在馬鞍上的兩件東西老藤盾與大板斧,一抬腿人已落
下馬來。
另一邊,“桃花娘子”方小玉也下得馬來站在道旁。
“坐山虎”張耀跨前一步,伸出右肘頂了馬腹一下,他的坐騎立刻緩緩的走到山邊。
面對石上的金小山,“坐山虎”張耀道:
“聽我的夫人說你叫金小山?”
金小山點頭。
聲音越見低沉,張耀道:
“你殺了我的部下,也傷一個,臨走還留話約我來此決鬥,為什麼?”
金小山飛身落下大石,他已確定只有張耀同方小玉二人前來。
雙手又掖在兩脅,金小山面對“坐山虎”張耀,厲聲道:
“你應該知道為什麼的,除非你真的是一頭兇惡的畜牲,因為只有畜牲才不記得他造的
孽做的惡。”
“坐山虎”張耀雙肩上揚如立,銅鈴眼怒睜炯炯,一陣嘿嘿沉笑,道:
“在這八百里大山裡,我張耀就是王,是生死的主宰,哪天不見血腥的,老子哪還會找
個生死判官登記的,奶奶個熊,你何不直解是什麼樣的仇,何種的根,這般不知死活的一定
要把你的小命來祭張大爺的板斧。”
金小山咬牙格格,雙手緩緩伸直,十指推拳“嘭嘭”脆響中,冷冽的道:
“四年了吧,那時候你流竄到重陽鎮附近的北斗峰下,殺死我的妻子,又殺了我的兒子,
臨走一把火燒的兇,但卻燒不掉你滿身罪孽——”
“坐山虎”張耀似在擰緊雙眉回憶往事呢——
金小山猛吸一口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