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焚書,你與凌心過的是怎樣的人生?………寂寞嗎?想必是的。………不過‘你’放心,一心便要來了。凌心很清楚這一點。‘你’放心。他這一來,不獨是‘你’再不寂寞。整個江湖,亦都會沸騰起來的………整………沸騰………但我能夠………這麼樣………能夠………任由………”近乎蟬鳴的喃喃自語。
默。
………
一陣之後。
“太明白他………或者真是我對不住他。但………一心,你又何嘗………原本意欲救更多的人。但如今的我,如今的‘你’,是否猶然保有那顆‘初衷’?我有否………”
他驀然間停下步伐。
低低迷迷,宇凌心靜止了。冬眠一般。
遠方,快速流動的雲,彷佛之中,像是一寸一塊的噪音在嚷叫。
他已欲老。蒼涼的老。片片殘落的日輝,莊嚴而肅穆。但卻是無可挽回的消逝。
“我同你說些體己話。妹子可別怪嫂子呀…”
“這什麼話,嫂子!天伶幾時怪過你來。”
“但這次可不若以往。嫂子怕──”
“耶…是這樣麼?那末不說也罷。”
“但──”
“甭說、甭說。若是不開心,還是別說了罷。”
“妹子呀…”
“就讓天伶帶嫂嫂逛逛。這還是嫂子頭回到妹子這兒哩…”
“可若不說,嫂子提了顆心,可有些寢食難安!”
“非說──不可麼?究竟什麼事這重要的?”
“是關於──妹夫的事。”
“相公?關相公什麼?”
“妹子噢…你可知近來江湖上盛傳──”
“別、別!原來是武林中事──我不愛聽。這些江湖血事,天伶並不願知曉。”
“但外頭傳得是野火燎原似的。妹子即便不想知了。但總有傳到你耳朵的一日。”
“………”
“妹子許是明白?”
“………”
“如何?妹子想清楚了不?”
“嫂嫂請說便是。”
“噯…嫂子這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這般倔擰?”
“若真是為了妹子好,嫂嫂何不讓妹子圖個寧靜?”
“這──然而、然而──”
“然而,卻是如何?”
“你總是會曉得的──到了最末,是由不得你的。”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知了,好歹有些底兒,可以防著。不知嘛…到時可是空空空呀…”
“嫂嫂想說,直說便了。不必兜兜轉轉的。妹子精神近來不濟。應付不來。”
“唉唉唉,年輕人真是。遇著不願聽的事,總是一股子氣的推拒。這將來可是會吃大虧的。我說妹子啊,你聽嫂子的準沒錯。脾氣強,是好事兒。有骨氣總比軟骨頭好多了。但可還是得顧一顧實際。這江湖呀,並不那簡單。懂不?”
“………”
“好、好、好。別嘟個嘴兒。要不是………嫂子亦不願這樣在別人背後派是非。”
“要不是──什麼?”
“沒事兒、沒事兒。”
“………?”
“妹子別這麼看。是沒事兒。總之,妹子該勸勸妹夫才是。”
“勸什麼來著?”
“就是他和[魔]的關係──”
“[魔]!?”
“妹子先別驚訝。”
“相公和[魔]──有關係──莫非──就是──是什麼──關係──”
“怎麼?”
“嗯?”
“沒什麼。只是聽妹子的口氣,像是知道他們有‘什麼’關係。”
“噢…不!嫂嫂想多了。妹子只是訝異罷了。嗯,真的──訝異。”
“是麼?”
“是。嫂嫂還沒說完哩…”
“喔。對。總之,也不知哪兒傳出的訊息。說妹夫和[魔]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不可──告人嗎?”
“………”
“嫂嫂何以這末看妹子?”
“也沒什麼。只是妹子的神色,和嫂子想的,委實有些──距離。”
“距,離?”
“總有一種瞭然於胸的感覺。妹子是否──和妹夫有了些‘什麼’?”
“‘什麼’?什麼‘什麼’?妹子並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