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返回“無極居”。
鐵毅和夢幽音這一路下來,總算讓鐵毅對夢幽音的手語,有初步的掌握。雖則,並不是那麼流暢瞭解。但總之,一般生活上、意見上的溝通,大抵不是問題。而鐵毅亦逐漸適應了,神情體態如許像著夢殤情的女子,相隨在傍。
夢幽音小心地將兩人的關係,維續在某種不遠不近的距離。她不特別的倚賴他。但也沒有跟鐵毅疏遠。夢幽音明白對鐵毅而言,“她”顯然是個稍一碰觸,便會激起狂烈痛楚──火的烙印般,爬在心坎底──的殤痕。似乎是相當靈巧的女子啊…
“俠者莊”在望。佔地寬廣,初初一看,竟像是無限闊然。但其實不然。只是這“俠者莊”建於半山之上,雲霧終年繚繞。以致於頗有登巔而小天下之勢態。攀山之人,到了此處,由下而上仰望之,自會覺得一份懾壓之情,漫天淹來。取地之巧妙,有出於斯!?並且,“俠者莊”外,有兩頭雕龍繞樑盤柱,乍看直欲破空襲來,更添天威,絕然非凡。此外,門上的匾額,飛飛若離的四個大字“俠者無敵”,更把這“俠者莊”的氣勢,點綴得風風火火,猶若天上神宮。
鐵毅上前拜過守門人,道:“請兄臺代為轉告,鐵某欲見宇凌心宇大俠!”
守門人客氣的道:“是。能否請少俠寫下名姓,好讓我稟知敝家主。”
鐵毅正待回應。一旁卻有個粗暴的聲音,任意截斷兩人的對話:“小子你要見[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俠]是你隨隨便便可以見來得的?莫說就算[俠]或者肯大發慈悲見上你一面。但如今,我家大老闆在內和[俠]敘敘事兒。又豈是你這等人能打斷他們兩位大人物的聚會?去、去、去!快走了罷。還是別丟人了。走了罷。看著,著實礙眼。”
粗莽的聲音,來自於蹲距石階上一名袒胸露腹、汗水淋漓滑落的漢子。
那守門人連忙勸止道:“朱兄,快別這末說。來者是客。你──”
“我?我什麼?難不准我說錯來的?小老弟,你又何必對這些閒人這樣客氣?”
“不、不,話不是這樣說。我家主人再三對我等強調,絕不能怠慢任一來客。朱兄你這麼做,會為難我。到時,若讓敝家主知曉,小弟難免要領受一頓責罵。還請你退下。讓小弟好生招待來客。好不?叨煩你了。”
“嘿…小老弟啊,你也太不知變通。如今這裡只有你我,誰又能知道?放心!”
“不、不。朱兄,你──”
“狗仗人勢!”鐵毅沉沉的說話了。
“什──麼?好小子,你剛剛說什麼來的?”
“狗,仗,人,勢。”鐵毅直言不諱。
“小子!你是瞎了眼不成?你敢情不知我家大老闆是誰人來的?”
“嗯。是不清楚狗主人是誰,怎會無能至讓飼養之狗,隨處吠叫?”鐵毅有些動怒。這一怒,可是嘴下半點不留人。和月心瞳月大小姐同處也有好一段日子。顯然,他的詞鋒,亦“精進”不少。
夢幽音輕輕、雅雅的,在一旁抿著嘴笑。無聲的波漩。
“少俠,請你少說兩句、少說兩句。”守門人急出一身汗。
“小夥子,看你一副疏生樣,應該才踏上江湖沒多久。在這裡,我不妨解你一解,勸你還是少些脾氣得好。這江湖可沒你想得那樣如意。你想見[俠]是罷?不怕告訴你,就算[俠]肯見你,我家大老闆只說聲了不,即是[俠]亦見你不得。懂吧?”
鐵毅默然。
守門人的臉,沉了下來。“可懂了?懂了便好,快快去罷。呆在這,簡直現眼。”
“你,說完了?”
“是說完了。又怎地?”
鐵毅大踏步上去,一巴掌飛出去,像是彩虹遠遠地拋上天的那一頭。
“啪!”
結結實實的巴掌聲,分外清亮,躍然於空虛中。
那人被這看似隨意的一掌,摑得飛去老遠,直跌進穿堂。
“啊、啊!”守門人看似有些驚惶。但嘴角卻是淡淡的笑意,妝點般的抹勻著。
鐵毅不想再羅唆,一聲嘯呼:“敢問,宇凌心宇大俠可在內?鐵毅特來請好!”
宇凌心穿行於“俠者莊”的迴廊之間。
幽幽的,彷佛一條鬼影。
幽幽的鬼影。
漂浮漂浮漂浮……
宇凌心嘆了口氣。焚書猶然寂霜於他的背上。他終究還是繞回去取出焚書。細小的碎片般的語聲,出於他的口中,含糊而疾疾的說著:“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