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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己就能把自己搞死的。

當文人遭遇皇帝,一般來說,幸者絕少,不幸者絕多。但如大謝和小謝這樣,不是遭遇,而是招惹,那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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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與忘形(1)

得意與忘形之間,確實存在著一道最好不要逾越的界限。得意可以,但絕不要忘形。因為一旦忘乎所以,而又不知節制,失態丟人事小,遭忌惹禍事大,說不定還要付出更沉重的代價。

公元四世紀末,拓跋氏少數民族的北魏政權在北方踞起。

鮮卑族的拓跋氏這一支,好戰尚武,以騎掠剽劫為生,曠居漠北,封閉阻隔,愚昧落後,拒絕開化。因此,其野蠻程度也甚於其他邊外民族。他們對於漢文化,採取絕對的排斥態度,並且頑固地堅持舊習俗不變,甚至到了很晚的時期,才禁止同姓通婚。所以,越遠離文明的人,也越害怕文明,有機會摧毀文明時,也就越是殘忍。必然要把體現文明精神的一切,視作燒殺搶掠破壞毀滅的物件。

北魏政權,只是到了統治鞏固的孝文帝時期,才實施中原化,和漢族化的政策,嚮往文明。他命令“斷諸北語,一從正音。其年三十以上,習性已久,容不可猝革,三十已下,見在朝廷之人,語音不聽仍舊,若有故為,當加降黜。”不允許穿自己民族的服裝,“昨望見婦女猶服夾領小袖,卿等何為不遵前旨?”而且“魏主雅重門族,以范陽盧放,清河崔宗伯,滎陽鄭義,太原王瓊四姓,衣冠所推,鹹納其女以充後宮。陝西李衝以才識見任,當朝貴重,所結姻親,莫非清望,帝亦以其女為夫人。”(以上均見《資治通鑑》)直到這個時候,拓跋氏政權才完全擺脫了早先的落後愚昧狀態。

實際上,野蠻的民族習性,甚至到了很晚的後來,也不能根除。從《北史·韓風傳》裡,可以看到一位權要對漢人的仇視心理:“恆帶刀行馬,未曾安行,瞪目張拳,有啖人之勢。每吒曰:‘恨不得殺漢狗飼馬。’又曰:‘刀止可刈賊漢頭,不可刈草。’……朝士諮事,莫敢仰視,動致呵叱,輒詈雲:‘狗漢大不可耐,唯須殺卻。’”由此想見早期侵入中原,是如何的暴虐殘殺,野蠻成性的了。

歷史上不時出現的文明倒退,就是這樣產生的。歐洲十字軍的東征鐵蹄,將埃及,拜占庭文明消滅殆盡;汪達爾人從西西里殺來,輝煌的羅馬文明便毀於一旦。同樣,中國的每一次劫難,也都發生在外來的低文明的少數民族政權,和無文化的農民革命政權,進行野蠻和半野蠻的統治時期。回顧文革十年,以破四舊為名,進行打砸搶者,其中一大半是痞子運動的先鋒,以及無知的紅衛兵;那些提倡讀書無用論者,贊成知識越多越反動論者,以折磨知識分子為樂者,都是些文化低下的造反派,這與土地革命時期,“痞子”們要到小姐少奶奶牙床滾一滾的行為,異曲同工。撇開特定的政治條件,與拓跋氏肆虐文明,摧殘文化的野蠻心理分不開的。

像在此以前的羯族石勒,氐族苻堅,由於長期統領部落,居遊在漢民族的邊境內外,雖然不斷騷擾中原,但由此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和感化,也就相對的多些。於是,產生出對於高階文化的親和性和企慕性,所以,他們更追求民族的文明進步,甚至禁止穿胡服,用胡語,努力融入中華文化。拓跋氏則不同,胡服騎射,遊掠虜獲,許多陋習,迄無變化,於是,必然形成抱殘守缺,恐懼文明的敵對心理。

民族如此,具體到一個人,甚至一位作家,也是如此。

在一些作家的頭腦裡,由於對接踵而來的現代文明,時代進展,新鮮事物,生活變化,簡直來不及適應,便產生所謂的“拒絕投降”的怨尤情緒。有的作家發出思古之幽情,留戀昨天那其實一點也不愉快的貧窮生活,好象幾尺布票,幾斤糧票,幾兩油票,倒是天堂一般的生活。好象春節到了,才供應一隻雞,一把炒花生,倒是最公平的黃金時代。於是,像古人懷念葛天氏之民的原始歲月,將滿目瘡痍的昨天,塗上烏托邦的理想色彩,以阿Q式的精神來對抗現實。這和遠古時期的拓跋氏,把同姓通婚,翁媳同廬,奴役制度,虜掠人口,視作正常現象甚至還引以為榮一樣,是一種鴕鳥式把頭埋在沙漠裡,缺乏最起碼的面對現實的勇氣。另外一個更主要的原因,因為變革而打亂了陳規陋習的舊秩序,使他失去了往日的被恩渥的殊榮,長期養尊處優的結果,再找不到與新生代在同一起跑線上衝剌的力量。才對新時代帶來的文明變化,產生像對待洪水猛獸似的畏忌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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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與忘形(2)

因此,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