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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藉著晨前的朦朧,同老二悄無聲息地到村頭遠處去截搭從縣城開來的早班汽車。金蓮把他們弟兄兩個送到大門口兒,老二說你回吧嫂子,金蓮也就住腳立在了街邊,老大說我到那兒請人寫一封信寄回,你在家不用著急,金蓮想說句啥話,老二卻說電話這麼發達,你寫信幹啥,到此他們也就去了。

立在那潮潤的朦朧之中,金蓮想他終還是去看他的病了。她對他的離開感到些輕鬆,彷彿捆在身上的一條繩子被人解卸下來,可似乎有些餘悸,有些不便言說的擔心,想他若果然治好了他的不舉,不知道那對她是福是禍,作為人家媳婦,她不敢說他的下身不能挺舉反而更好那話,可他不能挺舉卻使她有些安慰,使她感到她某一種隱秘的希望之火還在遠處閃著光亮,而倘若他從南方回來,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她怕那遠處的一滴火光會驟然熄滅,從此使她的生活變得黯然無光。她有了一種急切的壓迫,似乎某一件事情到了不能不辦的時候

,到了再不去操持辦理,就再也沒有機會的時候。望著走遠的老二、老大,她想著那件似清晰明亮、又似混濁模糊的事情,手在額門上理了一下頭髮,腦裡當地一響,那手就擱在了她滑潤飽滿的額上。她冷不丁兒靈醒,那件事情的開頭,是她該去再找一次村長,把老二當治安室主任的事情明定下來,最好在老二明天又從洛陽回來之前,有一個春華秋實的結果,使老二一踏進門裡,便被喜悅盪漾起來。

如同是為了一個陰謀,金蓮被一股興奮弄得一天坐臥不寧。她沒有營業她的金蓮時裝店,?連找上門的生意都懶得開門應酬。在家裡,她大半天都是這裡坐坐,那裡站站,且到了午時,才想起她吃過早飯的鍋碗,都還未及洗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