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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也就十七八歲吧,就已經開始親身體會情愛了,而我在他們這麼大,還什麼都不懂呢!

我最初的性啟蒙是在游泳池的更衣室裡。那時侯,大概有十四歲或更大一點。那天,當我和我的一個同班同學推開更衣室的門,瞧見一個比我們高兩個年級的小子正在做著對當時的我們來說是匪夷所思的動作,我們嚇壞了,嚇壞了的我們辦了一件現在回想起來顯然是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事情,竟跑到辦公室告訴班主任去了,我的同學一進門就喊:老師,我們碰見流氓了。整個辦公室立刻鴉雀無聲,所有老師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們。我們的班主任那會兒似乎剛剛戀愛,她緊張地問道:流氓在做什麼?我說:他在玩自己的狗雞雞!老師們譁然大笑,班主任的臉上刷地飛起一片紅暈,她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怒吼道:你們給我滾出去!

後來呢?聽我講起小時侯的故事,伯爵居然興致勃勃。

後來,西哈努克親王來咱們這座城市訪問,我的同學都舉著花環去街上歡迎,班主任沒讓我和我的那個同學去,她說我們的思想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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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呢?

再後來,思想複雜這個評語一直帶到了中學,一次,一個男同學叫我給一個女同學傳送一封信,結果讓老師截獲了,原來那是一封求愛信,老師點著我的鼻子說:怪不得你的小學班主任說你思想複雜呢,一點不假。

後來的後來呢?

後來的後來,我長大了,也開始做一些匪夷所思的動作了,到那時侯我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動詞叫自蔚。

把你們嚇壞了的那個高年級的小子呢?

他呀,他八成也被嚇壞了,很快就轉學走了,我說。

我們哈哈大笑的時候,可以免費聞到夏天的花的香味。

一日長於百年(1)

從夢中醒來,我就忐忑,總覺得要發生點什麼不尋常的事,以至於連我特意叫伯爵給我捎來的書都讀不下去。那本書是劉大白1924年在開明書店出的詩集《郵吻》。伯爵為了表示仗義,還外加了一本同一作者的《丁寧》。可是,此時此刻我就是領不了他的這個情,我幾乎一個字都讀不下去。將會發生什麼事呢?我作出形形色色的猜測,並把猜測編上序號,一一羅列起來,加以分析。還好,就在那些猜測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時候,電話來了。

你是不是中午沒飯吃啊,要我給你送去嗎?我知道對方是誰,因為這聲音有一種近乎磁性的東西,是上帝賦予的。

你做了什麼好吃的,表妹?我反問了一句。太愚蠢了,我怎麼會說這個,這根本就不是我要說的。我該說上一句有品位的話,哪怕是抄襲來的也好。

你等著,不會叫你失望的,她說道。跟著就是咔噠一聲,電話撂了,又幹脆又利落。

接過她的電話,我忐忑的心一下子就踏實了。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它拯救了我過速的心率和升高的血壓。

我是不是該換換衣裳?這麼一身病號服,總是給人一種可憐兮兮的悲觀主義者的感覺,我不想讓她對我有這種感覺。我開始翻箱倒櫃地找,以前西西要給我買衣裳,我都不讓,覺得可惜。

是的,我覺得我穿好衣裳太可惜了,這種想法從初中時候就有了。那時侯,最酷的顏色是國防綠,最時尚的衣裳是軍裝,實在找不到軍裝,戴一頂軍帽是最起碼的。我的同學幾乎都戴軍帽。排隊的時候,齊刷刷的綠帽子很是壯觀,惟獨我沒有。難怪你總是這麼孤獨呢,老也不能跟廣大人民群眾打成一片,昆蟲說我。那麼好,你給我出個招,叫我不再孤獨,我說。比如我們班同學都戴軍帽,你也不能個別,所以也要找一頂戴戴,昆蟲說。我沒有啊,我說。去搶呀,老五的軍帽就是搶來的,劉力的也是,你怎麼就不能也搶一頂來?真窩囊!昆蟲罵了我一頓。於是,一天下午,我在昆蟲和另外三個同學的陪同下,開始了人生第一次的冒險。冒險的代價是被警察打了一耳光,抓進小黑屋子關了一宿;轉天,父親來了,又在我臉上補充了幾巴掌,餓了一天。父親在打我時,嘴裡一直在說:戴個軍帽就美了?我叫你臭美,我叫你臭美!往後,只要一穿新衣裳,我腦子裡就閃現出“臭美”兩個字,兩個黑體初號字,而且是仿宋的。

最後,我還是在櫃櫥裡找到了一件T恤,一條的確良褲,穿上。就在我扎褲腰帶的時候,她到了。雖然早已見過面了,我還是有被震撼了的感覺,她的面容沒有任何的修飾,素面朝天,這反而更讓你覺出她的完美,彷彿那身體上的每一個柔軟的零部件都和諧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