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花會快到了,這些日子城裡特別熱鬧,不知你可曾到外面走走?”
“不曾,這幾日我一直在屋中休養,大哥不知道嗎?”
“咳咳……”方宏隱輕咳了一聲,索性開門見山了,“劍卿,最近江湖有個謠言,傳得極兇,說是……說是你娶了江南白家莊的白赤宮為男妾……咳咳,當然,我們兄弟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只是……外面傳言太過猛烈,你是不是出面解釋一下。”
“怎麼?我娶男妾讓大哥覺得丟面子了?”白衣劍卿反問。如果方宏隱知道事實正好相反,會不會氣得爆跳如雷。
“當然不是,聽說那白赤宮是江湖第一美男子,你能娶到他是你的本事,不過……不過……白家莊已經放出風聲,說是絕無此事,流水劍客更是放話出來,要你出面解釋,你這裡也確實應該澄清一下,免得江老前輩他把麻煩找到我們天一教的頭上。”
白衣劍卿心裡一涼,道:“白家莊的人說絕無此事?”
他的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憤怒,白赤宮這是要跟他完全撇清關係,只怕下次再有機會見面,白赤宮甚至會裝作不認識他吧。
“大哥,這種事沒有什麼可澄清的,你越說,別人就越覺得其中有什麼內幕。”忍住了把婚書拿出來的衝動,白衣劍卿漸漸平靜下來,現在還不是處理這件事的時候。
“可是現在滿江湖都在議論此事,甚至有人把白赤宮形容成了妓院裡小倌一樣,如此羞辱,豈是他能忍受的,再這樣下去,天一教肯定要招上流水劍客這樣的大敵。劍卿,你要為本教想一想。”
“既如此,便容我考慮一下吧。大哥,我累了,想先休息一會兒。”
白衣劍卿聽到白赤宮被形容成小倌,他心裡的憤怒迅速消退,反而心疼起來,眼前彷彿浮現出白赤宮絕美的容顏,以這個少年的高傲,只怕要被這樣的謠言氣得吐血吧。
事已至此,已經到了無法迴旋的餘地,依白衣劍卿一向灑脫的性格,除了離開天一教遠避江湖,似乎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終究是狠不下心,將白赤宮的一世英名付之東流,哪怕明知逃避的舉動只會讓自己背上一生都抹不去的汙點。
可是,白衣劍卿還不是甘心,盟主令這件事不弄清楚,他是絕不會離開天一教的。天一教並不是方宏隱一個人的,除了自己,還有章無痕,還有大哥尹人傑,當年他們四兄弟多少辛苦,才將天一教建立起來,為了天一教的發展壯大,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
薛無,這件事的關鍵就在死而復生的薛無身上,他一定要見一見薛無。
白衣劍卿並沒有等待太久,三天後,薛無和章無痕一起回到了教中。
這一天,方宏隱召集了教中壇主級以上的教眾,在天一教的公正堂裡,公審白衣劍卿。等白衣劍卿知道這是公審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天一教的公正堂裡,身邊天一教第二號人物,他不僅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連反對的權利也被方宏隱不聲不響的剝奪。
“今天召集大家來,有兩件事。”
方宏隱坐在高高的主位上,他的左邊是章無痕,右邊是薛無,而白衣劍卿,連一個座位也沒有安排,孤獨的站在大堂的中間。
細心一點的教眾,已經隱約看出什麼來,再加上最近江湖上的謠言,讓他們一個個彼此傳遞著滿含深意的目光,卻沒有一個人將這種奇怪的安排指出來。
“這第一件事,就是本教主新結拜的兄弟薛無,不辭勞苦,遠赴魔宮,為本教找出了失傳已久的盟主令。”
方宏隱意氣風發的出示盟主令,讓教眾們傳看。
一時間,到處都是驚歎聲,那些壇主們、長老們一個個流露出狂喜的眼神,得到了盟主令,就意味著方宏隱極有可能成為新一任武林盟主,而天一教也即將一躍而成江湖第一教。
白衣劍卿沒有注意到方宏隱在說什麼,他只是低著頭沉思,並沒有將自己的不滿表達出來,也不指望教眾中有人替他出頭。往日他執掌教中刑律,得罪的人太多了。他甚至沒有抬頭看向薛無,早在走進公正堂的時候,他就已經看了薛無一眼。
青衣芒鞋,烏髮深眸,薛無的模樣與記憶中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眼神的深處,隱隱流轉的一抹詭異光芒,讓白衣劍卿恍然大悟。
他中了圈套,只是不知道,這個圈套究竟是薛無的圈套,還是方宏隱為排除異己而設下的,而章無痕又是否知情?
他低著頭把認識薛無後的情形仔細想了一遍又一遍,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