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
握著籃子手緊了又緊,心裡的恨如驚濤拍浪,只恨不得將那些人盡數千刀萬剜。
到了地頭,面對爹孃,卻又是一派懶散無賴相。
看得阿福,咬牙暗罵:死小子,怎麼就不能爭氣些,真要氣死你母親嗎?
金鈴睨了開心一眼,倒什麼也沒說,只是遞了香燭給他,“去上香吧。”
照開心的說法,對什麼人都能不敬,但不能對死人不敬,所以接了香燭終於有了些正經樣子。
默默地上香,燒紙,心裡默唸,“娘,二哥很好,雖然不知道孩兒身份,對孩兒卻是極好,也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的存在,做事才會少一份顧慮,少一些危險,而孩兒也更方便在暗中協助二哥。
對了,二哥的酒煮得和娘當年煮得一模一樣,真好喝。
他這會兒,定又煮下了美酒,等我們呢,我一定會多喝些,把孃的那份也喝掉。
四弟……四弟也會好起來,他的琴也越彈越好,比娘彈的還好聽呢。
娘別怪孩兒不敬啊,四弟彈的真的好聽。一會兒,我讓他彈給你聽,可好?
大姐還下落不明,但娘儘管放心,孩兒定會接著尋找。”
他嚥下湧上來的淚,終是沒忍住,淚滾了下來,忙揉了下泛紅的眼睛,“被燻了眼。”
“去一邊歇歇。”金鈴接下他手中紙錢。
開心怕被爹孃看出蹊蹺,趕緊走過一邊,站在風口處,深吸了幾口氣,將心頭的悶痛壓下,才重新回來。
“不是被燻了眼麼,就別燒了。”阿福心疼兒子。
“多個人燒得快些,大半夜的,這山裡又冷又陰森,怪嚇人的,燒完趕緊回去。”開心吸了吸鼻子。
阿福在他頭上扣了一巴掌,“真沒出息,就這點膽子?”
金鈴睨了開心一眼,“還要回府?”
開心應道:“嗯。”
“這麼晚了,在家住一晚,明兒再回,不行嗎?”金鈴有好些天沒見著他,心裡也掛記得厲害。
“府裡還有點事。”開心心裡也有些不捨,但他不能放棄今晚兄弟三人的聚會。
第325章 那個男人是誰
大夥明裡是給他過小壽,暗裡卻是各自祭奠生母。
阿福見妻子表面上裝作沒事一般,眼底那抹失望,卻怎麼也掩不去,心疼地瞪了開心一眼,低罵道:“毛還沒長齊,家裡就留不住你了?”
“當初我是不肯進府的,您非要我進,現在府是事多,回不來,又來怨我。”
“臭小子,你……你說什麼?”阿福心虛地睨了眼妻子。
“我把手上的事做了,過兩天就回來住幾天。”開心不忍母親難過,軟了下來。
金鈴“嗯”了一聲,不再多說。
阿福緊著的心,這才鬆了開去,“小子,到時你不回來,我也得把你揪回來。”
開心苦了臉,“爹,您就別去府裡鬧了,我被你打得,臉都快丟沒了。”
“你怕丟人,就自個乖乖地滾回來。”
“都說了回來了。”開心叫苦。
阿福這才不再說什麼,過了半晌,才又問,“功夫還練著嗎?”
金鈴抬眼向開心看去,這也是她想知道的。
“練著呢。”開心老實回答。
“練著就好。”
三人又沉默下去,山林四下裡漆黑一片,只得那一團光亮,照亮三個蹲在地上,除了往火堆裡添紙的手,幾乎靜止不動的身影,忽明忽暗,隨風晃動。
除了風聲就是偶爾的火星子炸開的聲音,越加顯得寂靜。
金鈴不知,她的同胞妹妹也活在人世,這時正在離她並不遠的地方拜祭著她們的主人芷蘭。
桫欏林深處……
一座無碑的石墓前,擺著水果香火。
寧夫人跪在一側,一邊落淚,一邊燒著錢紙,口唸念有詞。“公主,沒能照顧好小皇子,反讓他為奴婢所累,受苦受難,還……還落下殘疾。奴婢自知罪該萬死,等心願了了,到地下任公主責罰,絕無怨言。”
她燒完紙,望著未燃盡的灰燼怔怔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嘆了口氣,望向‘常樂府’方向,“墨兒今晚怕是不敢睡的,定又要睜眼到天亮了。”
自從寧墨親眼看著母親受辱上吊,又目睹了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每一年到了這晚,他就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會做惡夢,所以後來一到每年的這一晚,他就睜眼到天亮,再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