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合一閤眼。
她這個做奶孃的,從小把他帶大,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然那晚造成的陰影,這麼多年,她都無法釋懷,何況當年他還只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小孩童。
她至今都記得,他當時被嚇得小臉蒼白,既不會哭,也不會叫,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樣子。
他那樣呆呆的好幾天,不吃不喝,她以為不行了,寧岸想盡了辦法,才保了條命下來。
不過大病後,他性情大變,再不象過去那樣乖巧粘人,對任何人都駐下了一堵冰牆,終日冰冰冷冷,難得聽他說一句話。
這樣的他,卻讓她越加心疼。
那場屠殺,死去的除了主人,還有她的丈夫和姐姐金鈴……
她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是有主見的人,縱然恨得咬牙,卻除了對他如同親生孩兒一樣撫養,保全主人的香火,再不知還能做什麼。
年年在公主忌日燒紙,只求公主地下有知,能保佑小主人平安。
惜了了看著趴在桌上熟睡的無憂,她平時比常人少一些血色,就連唇色都淡些,或許正因為少了這分血色,更象冰雪堆出來的人兒,睡夢白皙的面龐上浮起兩片似有似無的袖暈,更映得她烏眉如黛,秀麗無比。
她微張著的唇,更是如同抹了蜜糖,在燭光下發著淡淡的光,誘得人很想嘗上一嘗。
惜了了的心砰然亂跳,不自覺地隔著桌子向她慢慢湊近,與她的唇只得一唇之距,他緊張的呼吸拂在她臉上。她微蹙了眉,抬手來搔,惜了了慌得急忙退開,明明屋裡只得他二人,卻心虛得左右張望。
這時才發現,他方才所有注意力全放在了無憂身上,竟不知什麼時候,蛇兒爬上他的背,探過頭來,眼巴巴的瞅著他。
惜了了好象做壞事被人逮了個正著。
明知蛇兒不懂什麼,臉上卻火灼一般直燒過耳根子,一張臉袖得滴血,再不敢去動無憂。
大吸了口氣,滿滿地都是她身上散出來的淡淡幽香,滿足地也趴在桌上,與她臉對臉的又看了她許久,直到倦意襲來,才合上了眼。
無憂被臉上一陣熱乎乎地搔癢弄醒,蹙著眉頭睜眼,近距離地對上一雙圓不溜瞅地大眼睛。
隨著它‘呼嗤,呼嗤’地哈氣,它嘴邊的鬍鬚就在她臉上輕輕掃動,癢得鑽心。
無憂驚得從桌案上爬起,退坐開去。
才看清,惜了了與她面對面的趴著,受到驚吵,長睫輕抖,正慢慢睜開睡眼朦朧的眼。
而他的寶貝肥蛇卻趴在他的背上,從他的肩膀上探出頭,好奇地瞅著她。
剛才騷擾她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這隻搗蛋蛇。
無憂看清了狀況,撫了撫胸口,“嚇死我了,什麼時辰了?”
惜了了眼睛漲澀,半眯著眼望向沙漏,早過了子時,微微一愣,睡意全無。
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