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400萬美元或者500萬美元的黃金……我並沒有打算囤積黃金。”
瘋狂還在進行,而古爾德已經從巴特菲爾德那裡接到財政部即將出手黃金的訊息。古爾德想要撤退,但他不願意帶著和他在同一個戰壕裡的菲斯科一起撤退,如果兩個標杆一起撤退,那麼人們的投資風向可想而知。他鼓勵菲斯科繼續買進黃金,而他則開始悄悄拋售,菲斯科買進的黃金恰恰是古爾德悄悄拋售的。到黃金漲到165美元時,財政部發表了即將賣出黃金的公告。有人稱,古爾德僅僅在14分鐘的時間裡賺了150萬美元。
在華爾街,古爾德臭名昭著,他曾經的戰友菲斯科對他痛恨得咬牙切齒,“除了一堆衣服和一雙眼睛,便一無所剩。”古爾德所帶來的“幽靈黃金”沒有讓繁榮延續戛然而止,卻表明瘋狂、貪婪已成了四處生長的野草,只要落一點火星,就能燃成熊熊大火。當抄底般的投資脫韁時,離崩潰也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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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動了繁榮的經濟
1873年,著名文學家馬克·吐溫的《鍍金時代》問世,他在書中向世人展示了一個浮華而銅臭瀰漫的奢靡時代,掠去浮華的泡沫,只剩下一堆冰冷的金子,就連空氣中都充滿了陰謀的味道。每當盛宴的音樂奏響,大多數人都一廂情願地認為盛宴不會褪色。
同樣是在1873年,挪威人阿莫爾·漢森在一處簡陋的實驗室裡發現了桿菌微體,漢森興奮地向全世界宣告:這些桿狀體就是麻風病的病源。原來,麻風桿菌不是不治之症,更不是揹負著道德與宗教十字架的邪惡之源,它只是一類頑固而古老的疾病。經濟的繁榮讓人們的樂觀情緒恣意蔓延,一廂情願地認為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如同麻風病,既可以治癒,更沒有周期,危機的噩夢終將成為歷史。
然而,還是在1873年,繁華出現了斷點,或許生與死之間僅隔著一線之遙。
經歷1873年經濟崩潰的法國人克萊門特·朱格拉認為,“經常性的經濟危機並不是一些簡單的相互獨立的事件,而是經濟組織內在不穩定性、週期性重複發作的體現。”在他看來,沒有發生蕭條恰恰是因為某些方面出錯了,而蕭條來了則說明經濟處於正常的軌道。這些經濟學家的部分看法,在今天看來不乏荒謬甚至不著邊際。
不過,正如熊彼特所指出的那樣,“正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而在此之前,有些人已經發現了大陸附近的一些島嶼。”“蕭條的唯一原因就是繁榮”未必就是真理,但1873年崩潰之前,的確是一片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象。
19世紀60年代以後,隨著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展開,各國逐漸走出了經濟低迷的陰霾,搭上了經濟快速發展的列車。由於在1871年德法戰爭中凱旋而歸,德國獲得了法國50億法郎的賠款,以及紡織工業發達的阿爾薩斯和煤鐵資源豐富的洛林,德國的工業實力得到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幅員遼闊的美國,繼續以鐵路為著眼點發展經濟,鋪設新路線帶給了美國人乃至世界各國的投資者無限誘人的利潤前景;英國的經濟發展也一日千里,從1868~1873年,鋼鐵、煤炭、紡織出口增加,英國依仗貿易順差逐漸恢復元氣。
工業文明以勢如破竹之勢衝擊著先前經濟蕭條的藩籬。從1848~1873年,整個世界貿易出現連續性增長,增長率高達260%,所向披靡的工業文明創造了驚人的財富。然而,工業文明既是“印鈔機”,也是洪水猛獸。繁榮背後,暗波湧動。經濟高漲,政府又放任自由,市場這隻“無形的手”自由地支配著人們在資本誘惑下的貪慾,這必然會形成大部分人的盲目,投機泡沫逐漸膨脹,市場的需求即使跟在投資增長背後一路小跑,仍然難以與供求並駕齊驅。一旦出現導火索,輕輕一戳,泡沫就會破滅。
更關鍵的是,19世紀70年代的危機已遠遠不是拘泥於一個國家的危機。
資本實力的跨國擴張(如從1870年起,倫敦和巴黎市場上的外國證券價值超過了國內證券價值)以及遠距離交通、通訊的迅猛發展,逐漸抹殺了地域性的鴻溝。恩格斯說,“自1867年最近一次的普遍危機爆發以來,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由於交通工具的驚人發展——遠洋輪船、鐵路、電報、蘇伊士運河,第一次真正地形成了世界市場。”
英國在世界市場上有了更為厲害的競爭對手。全球化有了雛形,世界開始趨平,地球將從一個地理概念轉變為持續運作的動態實體,這意味著先前意義的危機時期將會結束,危機週期將會拉長,危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