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信念,他們繼續向前,可片刻之後,前方又出現一片盾牌,圓圓的,上面還有點點寒光,那是弩箭即將發射的徵兆。
長生天啊,你難道真的拋棄我們了嗎?
帶著這種疑問,連環弩的颼颼聲再度光臨,熟悉的豪雨射擊,熟悉的長矛穿刺,熟悉的戰友,熟悉的鮮血,熟悉的死亡,一切都如同前面的重演。
奔騰的洪流再度被削弱,只剩下一條小河繼續向前,可當眼簾再次映出熟悉的盾牌和長矛後,就算再堅強的人也會感到絕望。
此刻,若有人在天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條奔騰地火龍在衝進這條相對比較狹窄的官道後,不斷的變細,變小,逐漸消失不見,猶如將一大盆水潑到沙地中,被迅速的吸收,逐漸消失不見。
“投火把!”
當野裡知帶看到那座盾牌圓陣的第一眼。他就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不該把佇列分成橫列。應該排成尖錐陣,但此刻停下來變陣,顯然不太現實,但他很快想到另外一個辦法:讓拿火把引路的蒙古兵將火把投擲進這個圓陣。
四傳地高呼聲,讓狂奔的騎兵找到應對圓陣地方法,不再直接衝撞圓陣,而是從兩邊繞開。然後將火把投到裡面。
大批的騎兵從兩邊繞過,隨之就是無數的火把被投向這座圓陣,如同一陣此起彼伏的火流星,極為壯觀。
有些火把撞到盾牌上,落到地上,映照出地上屠宰場一般的慘烈,讓剩下的戰士全都雙眼充血,戰意和仇恨驀然高昂。
更多的火把卻投到盾陣中去。所有人都關注著會發生什麼事情,結果很讓人失望,裡面什麼也沒發生,火光投進去只是閃爍了幾下,就熄滅了,也不知對方是怎麼辦到地。
很明顯。對方不怕火攻。
“拋射!”
後面繼續分流的騎兵拿起弓箭,從兩邊賓士而過的時候,向著圓盾陣拋射。無數的羽箭斜飛上天空,如雨般的落進盾陣中,只聽見裡面一陣啪啪聲,如同雨打芭蕉,間或有幾聲痛哼傳出,但卻沒聽見慘叫,而且盾陣依然,毫無動搖的跡象。
野裡知帶此刻到真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若有手邊有投石機。那將好辦的,可此刻只有弓弩和戰刀。面對這比龜殼還要堅固地盾牌,他感覺十分無奈。
窩闊臺此刻也趕了上來,看到這個圓形的盾牌陣,他第一感覺就是遊騎失職,自從進入刀口子山道以來,以往屢建功勳的偵察遊騎似乎再也不能發揮什麼作用,只能被動的等待危險來臨才能知道。
野裡知帶滿頭汗水的剛要說話,身後突然穿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它地聲音如此巨大,如同天上萬道炸雷齊鳴,群山搖晃,大地顫抖,一道可以清楚感受的氣浪橫過四方而去,離的近的,連人帶馬的被推的不見,過萬人都感覺自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耳朵在一瞬間猶如失聰一般的什麼都聽不見,受驚的戰馬不住的人立和哀鳴,惹地腦子嗡嗡直響地主人不住的安撫和壓服。
巨響地餘波還在夜空中迴盪,窩闊臺已經抬眼看向後方,只一眼,他就覺得一口熱血上湧,在不遠處,他們剛剛出來的那條山道,此刻已經全都是火光,巨大的火焰甚至離地足有十多丈,熊熊燃燒著夜空,似乎整個天空都被點燃一般,大火中傳來的爆炸聲,慘叫聲,不時飛起來的人馬屍體,就算隔了這麼遠,卻清晰的如同在耳邊和眼前。
完了,全完了,幾萬大軍全完啦!
這一定是宋軍的早就設計好的陷阱,從永寧寨遭遇襲擊開始,這一切都是個陷阱!
窩闊臺呆呆的看著遠方升騰的火焰,腦子卻突然清晰起來,從自己接到永寧寨預警,帶部出發,一出山口就遭遇伏擊,接著後方傳來遭遇襲擊的訊息,到如今前方出現的阻截,這一連串的事情猶如一條細線穿了起來。
宋軍的戰術清晰無比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們就是利用這條山道的狹窄地形,消滅自己這支部隊。
整個山道瞬間化為火海,南征北戰幾萬裡的精銳大軍就這麼輕易的灰飛煙滅,這讓他感覺一種深深的顫慄,他想起白石山的那場戰鬥,他代替受傷的阿哈指揮戰鬥。突破對方的山口陣地後,也是派出五萬大軍衝進山道,結果卻是全軍覆沒,諷刺的,對方當時也是用的火,而且火光還沒這次的大。
他沒想過自己會再次遭受這種待遇,他在山道兩邊的山嶺上都安排上警戒,派人指引道路,就是怕出現這樣的事情,沒想到……
他再次親眼見到,親眼見到宋軍是如何創造了偉大的戰績。
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