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的揮揮手臂問:
“為什麼沒有標語和大字報?”
隊長說:“有標語,有兩條標語呢,就刷在那間屋子後面。”
那女的看上去最多隻有十六七歲,她在我們隊長面前神氣活現,眼睛斜了斜就算是看過隊長了。她對幾個提著油漆筒的紅衛兵說:
“去刷上標語。”
那幾個紅衛兵就朝村裡的房子跑去,去刷標語了。領頭的女孩對隊長說:
“讓全村人集合。”
隊長急忙從口袋裡掏出哨子拼命吹,在別的田裡幹活的人趕緊跑了過來。等人集合得差不多了,那女的對我們喊:
“你們這裡的地主是誰?”
大夥一聽這話全朝我看上了,看得我腿都哆嗦了,好在隊長說:
“地主解放初就斃掉了。”
她又問:“有沒有富農。”
隊長說:“富農有一個,前年歸西了。”
她看看隊長,對我們大夥喊:
“那走資派有沒有?”
隊長陪著笑臉說:
“這村裡是小地方,哪有走資派?”
她的手突然一伸,都快指到隊長的鼻子上了,她問:
“你是什麼?”
隊長嚇得連聲說:
“我是隊長,是隊長。”
誰知道她大喊一聲:
“你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
隊長嚇壞了,連連擺手說:
“不是,不是,我沒走。”
那女的沒理他,朝我們喊:
“他對你們進行白色統治,他欺壓你們,你們要起來反抗,要砸斷他的狗腿。”
村裡人都看傻了,平日裡隊長可神氣了,他說什麼我們聽什麼,從沒人覺得隊長說得不對。如今隊長被這群城裡來的孩子折騰的腰都彎下去了,他連連求饒,我們都說不出口的話他也說了。隊長求了一會,轉身對我們喊:
“你們出來說說呀,我沒欺壓你們。”
大夥看看隊長,又看看那些紅衛兵,三三兩兩地說:
“隊長沒有欺壓我們,他是個好人。”
那個女的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