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吳庭豔並未做出答覆,對於我們向他提出的要點上,他絕未做出將響應和採取措施的保證。就像美國在我們會面時記錄中寫到的那樣,“至少從外表上看來,他顯得鎮定自若,並不厭其煩地做了大量的解釋,希望以此來糾正某些誤會。”
飛回華盛頓之後,在國防部負責國際安全事務的部長助P·邦迪的幫助下,馬克斯威爾·泰勒和我起草了給總統的報告。由於本報告的重要性以及一些隨後發生的事件,我曾大量摘引過它。下列的摘錄較好地概括了我們當時所做的結論和建議,相比於重新的闡述而言,它會取得更好的效果:結論·軍事行動上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並且,繼續保持著發展的勢頭。
·西貢(或許還有南越的其它地方)的政治局勢目前非常緊張,吳庭豔一吳庭儒政府正日益失去民眾的擁護。
·在日後的壓制行動中,吳庭豔和吳庭儒有可能改變當前軍事鎮壓的慣用手法。而一旦重新使用較為溫和的統治手段,儘管這似乎並不可能,那將會大大地緩解目前的政治危機。
·目前尚不清楚,美國所施加的壓力是否可促使吳庭豔和吳庭儒走向溫和。壓力誠然有可能會使他們更加一意孤行,但是,如果不施加這些壓力,他們則幾乎肯定不會放棄過去的行為模式。
·以一個新政權來取代目前的政權,其前景是否會更好,似乎還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開始時,要想凝聚政府的各種勢力和維持秩序,只能實行獨裁式的強大統治。按照當今軍人在越南的突出地位來看,這一角色極有可能由一位軍事將領來擔任,他或許會透過政變後軍政府的選舉來獲得大權。在吳庭豔和吳庭儒離開後的最初階段裡,這一獨裁式的軍事統治或許會平安無事,此後,則至少會重新撿起吳庭豔的壓制手段,以及繼承吳庭豔之前越南傳統統治體制中的腐敗。他們在憎恨異邦的極端民族主義上,絕不會比其前任遜色,從而將其考慮的重點放在傳統的軍事上,而非社會、經濟和政治上。
我們的建議是:·保羅·D·哈金斯上將與吳庭豔一起重新審查軍事方面的必要變化,使北部和中部地區的軍事行動將於一九六四年底完成,三角洲地區的行動將於一九六五年底結束。
·建立培訓越南人員的計劃,這樣,到一九六五年底,目前由美方軍事人員扮演的基本角色,將能由越南人來充當。到那一時期,大量撤離美方人員將是非常可能的。
·與培訓越南人接任軍事職能計劃的進展相一致,國防部將於近期宣佈,立即著手擬定計劃,以便到一九六三年底,能撤離一千名美方人員。
·為了給吳庭豔留下我們不贊成他的政治計劃的印象,我們的做法是:·斷絕其計劃發展的重要財政援助。
·與南越政府的最高層人員保持目前純粹的“恰當”關係。
·密切監測形勢的變化,以對吳庭豔在減少壓制、改進軍事能力方面所採取的措施,做到心中有數。我們應當認識到,在兩到四個月的時間裡,我們決定使用更嚴厲手段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我們將不採取主動的做法,去鼓勵政府中出現積極的變化。
我們特別強調,這時組織一場軍事政變的時機還不成熟。
十月二日凌晨,我們抵達了華盛頓,在那天上午,我們前往白宮,向總統就我們的此行做了一個小時的簡單彙報。談話中,一個主要的議題就是關於我們撤離一千名顧問人員的建議。“總統先生,我認為,我們必須有一個從這一地區脫離出來的手段,並且,我有責任將這一手段展現在國家面前。”
我說。
那天晚上,總統召開了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會議,討論了我們的報告。由於上個星期的尖銳分歧仍停留在他的腦海裡,總統概括地指出了根據他的理解我們所處的位置。他說,我們需要找到有效的途徑,來說服吳庭豔改變西貢的政治氣氛,但是,他也強調,越南行政當局的團結統一是起碼的條件。他說,現在我們已有了一個大家認可的政策和報告。
每一個人都同意,這是一場南越人的戰爭,而我們去那裡只是作為顧問,是為了幫助南越人保衛自己,如果他們沒有保衛自己的能力,那麼,戰爭將沒有取勝的可能。然而,對於我們的建議,即:國防部將宣佈一項撤離美國軍事人員的計劃,本年內將撤出首批的一千名人員,其餘人員的撤出將於一九六五年底前完成。大家則眾說紛紜,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儘管,全部出訪的成員都已對報告中的文字表示了同意,然而,一旦開始討論,大家則對建議展開了激烈的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