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傷成這個樣子,我心裡很沉重,然而他卻竭力打起精神說:“我還要和您一起戰鬥。”
“對,我們還要一起……”我的話還沒說完,師長已停止了呼吸,我肅立在他的床頭,向我的戰友致以最後的敬意。
第112師師長索洛古布上校就是這樣一位同志。
我同這支部隊重逢,已是9月12日,在伏爾加河畔。這時,A·T·葉爾莫爾金上校擔任了該師師長。該師的任務是在城裡機動作戰:從馬馬耶夫崗到維什涅瓦亞山谷、到拖拉機廠以及敵人計劃進攻我們的其它地段。該師參加過上百次戰鬥,其中至少有10次是在希特勒的主攻方向上作戰。
該師特別精於機動,當然,這要歸功於師長及其司令部。這支部隊總是趕上最激烈的戰鬥,勇猛地去反擊優勢之敵的突擊。
1942年5月,我在預備隊第1集團軍時,就熟悉了斯梅霍特沃羅夫師,那時,該部隊正在組建。也是從那時起,我認識了費奧多爾·尼坎德羅維奇·斯梅霍特沃羅夫將軍。我們在拉圖地域舉行的戰術演習中,斯梅霍特沃羅夫就顯示他那機智和豐富的現代戰爭知識。
該師開拔到斯大林格勒後,一直承擔紅十月鎮的防守任務。該師很少實施機動,但它擊退了數倍於已的優勢之敵的幾十次突擊。即使希特勒法西斯分子一個星期奪取了2—3條街,那也是以巨大的損失為代價才取得的。該師的戰士從未退卻過。希特勒法西斯分子只有用自己的屍體填滿掩體和塹壕,才能向前移動。就在戰鬥最艱苦的日子裡,費奧多爾·尼坎德羅維奇也從未表現出絲毫的灰心和驚慌。他那平穩而鎮靜的說話聲,至今仍迴響在我的耳邊。在那樣的日日夜夜裡,即當上百架轟炸機、俯衝機盤旋在該師上空,成千發炮彈落在其防禦地區爆炸,炸彈、炮彈的爆炸聲使空氣都在震盪,甚至話筒裡都聽到法西斯俯衝機的嗥叫時,斯梅霍特沃羅夫卻顯得更加鎮定。他在離前沿陣地只有幾百米的地方,指揮著各團、營的戰鬥。
該師在斯梅霍特沃羅夫的指揮下,誓死堅守陣地,不斷在消耗希特勒的兵力。只是在敵人被包圍、並從進攻轉入防守時,該師才撤出城裡。
這些天裡,我還同維克托·格里戈裡耶維奇·若盧傑夫將軍告了別。
希特勒分子曾突破若盧傑夫師的防禦,佔領了拖拉機廠,然而,敵人卻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損失了眾多的兵力和武器,以致無法繼續發展進攻。突破第37師各團的防禦、向拖拉機廠進攻的,不是1個、2個師、而是整整5個希特勒師,其中還包括2個坦克師。
我記得,10月4日清晨,B·T·若盧傑夫偕同助手們來到集團軍指揮所。在乘船渡河時,他們遭到了敵人火炮、迫擊炮的猛烈轟擊。
古羅夫、克雷洛夫和我會見了若盧傑夫。當時我們都擠在坑道里的一間房裡,沒有單獨的辦公室。若盧傑夫進來時頭碰在門框上。他穿著一件空降兵的短皮上衣。
若盧傑夫接受了防禦拖拉機廠接近地的任務後,向我們每個人都提了許多問題,詳細瞭解城市戰鬥的特點。我們儘量簡明扼要地向他講述了城市作戰的特點。當H·A·克雷洛夫告知他,第37師的指揮所設在伏爾加河岸上、離“街壘”工廠不遠時,維克托·格里戈裡耶維奇堅決要求把指揮所向前移到拖拉廠居住區的體育場區域。
“不行,”我回答:“體育場一帶一直處在敵炮火射擊之下,我們沒有權利拿一師之長的生命來冒險。”
他跟我們一起狼吞虎嚥地吃了飯後,然後離開了我們的坑道。因為這時敵人已開始實施進攻的炮火準備和航空火力準備。
10月13日晚,若盧傑夫將軍和古裡耶夫將軍、這兩個空降兵出身的老戰友在電話裡進行了交談。
古裡耶夫問:
“維克托,我的老夥計,你是在哪兒著陸的?我聽到你們地段的方向上正在進行戰鬥,感覺如何?”
“你好!斯捷潘,”盧傑夫回答:“我這裡已是第10天反擊該死的希特勒法西斯分子的進攻了,他們簡直象群野狼一樣,從三面圍攻我。斯捷潘,你哪怕稍微幫我一把也好……”
“哎,夥計,到處都一樣。飛賊整天都在我的小夥子們頭上盤旋,一分鐘都不讓人安寧。我們的薩沙(羅季姆採夫),也象普羅米修斯被鎖在峭壁上一樣,被困住了,而他一直在反擊敵人的進攻。你就這樣堅持住吧!不要發愁,我的老夥計,反正我們是沒什麼可幫你的……”
“那怕送些菸捲來也行,一天抽100根也不夠!”若盧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