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聽住了,他九死一生,摸爬滾打混到今時今日的地位,見過的重病重傷之人不知凡幾,可那些人大半都能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熬過來,憑的是什麼,說到底還不是那股精氣神兒,偏偏他們的女兒缺少的,也正是那股發起狠來,連閻王爺都能打退的精氣神兒。
他不由皺眉接道:“那你有什麼提議嗎?”
宇文承川道:“我覺得可以讓義母帶慧生去凌雲峰住上一段時間,那裡天高水遠,誰去了那裡,都會覺得心胸開闊,心曠神怡的,那裡的山民也淳樸,慧生去了那裡後,可以教那裡的孩子習字唸書,還可以教女孩兒們做針線,她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每日裡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何況還有大師日日誦經洗滌慧生的心,再輔以藥材補品,也許她反倒能漸漸好起來呢?”
這番話很早以前宇文承川其實就想與韓卓和韓夫人說了,只是二人都寶貝韓慧生得什麼似的,韓慧生也的確嬌弱,他怕萬一他們真這麼做了,韓慧生反而有個三長兩短的,他也沒臉再見義父義母了。
但如今韓慧生都那樣了,說句不好聽的,死馬當作活馬醫,也許反倒能換來生機呢?
------題外話------
太子若連這點最基本的堅貞都做不到,也趁早別做男主了,反正備胎多著呢,當然,也得韓大人韓夫人明理才成,不然遇上這樣一朵真正的小白花,就真是蛋疼了哈,親們這下可以放心了撒?o(n_n)o~
第一百五四回 點醒
韓卓想起凌雲峰的依山傍水清淨宜居,再想起自家師父的慈愛豁達與普度眾生,不由有幾分動心起來,也許慧生去了那裡,就真如衍兒說的,反倒漸漸好起來了呢?
只是他還未開口,韓夫人已先道:“慧兒如今虛弱成那樣,隨時都有可能……哪裡能長途跋涉的趕路顛簸,路上可不比家裡,大夫隨時候著,藥材補品也都一應俱全,萬一她半路上發了病,可如何是好?而且最要緊的一條,她若不肯去凌雲峰又該怎麼辦,難道我們還能硬逼她去不成,她如今根本不能激動……”
韓夫人說著,又要落淚,但凡還有別的法子,她何嘗願意逼宇文承川,何嘗願意讓他和顧蘊因此生隙,換了韓卓如今有個救命恩人與親人請他憐惜自己的女兒,韓卓與她定然也會備受煎熬的,這不是實在沒有其他法子可想了嗎?
宇文承川立刻接道:“這個問題倒是不大,我們只要提前將馬車佈置好,裡面都墊上厚厚的褥子,再把該帶的東西都帶齊,服侍的人也帶上,大夫也帶上,白日裡也不必急著趕路,一日能趕個三五十里地便足矣,想來出不了什麼岔子。如今盛京雖冰天雪地,越往南走,卻越暖和,沿途自有一番平日裡看不到的風景,等到了凌雲峰時,那裡正好春暖花開了,慧生欣賞著沿途她從未見過的風土人情,怎麼會不覺得新鮮,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被轉移,自然也就不會再鬱結於心了。”
韓卓沉吟道:“盛京離凌雲峰千餘里,再慢一個月也差不多趕到了,只要將馬車佈置得讓人感覺不到絲毫顛簸,倒也不是不可行,慧兒被關在這一方小天地裡,一關就是十八年,尤其她的房間,可以說連牆壁和地面都沾上了藥味,也是時候給她換一個新的環境了,指不定換了環境,換了心境,她就真漸漸想開了呢?只是這事兒該怎麼與她說,可得好生合計一下才是……”
話沒說完,宇文承川已道:“義父若是信得過我,我明晚上再來,屆時慧生也醒著,讓我去與她說怎麼樣?終歸她的心結是因我而起,就讓我來把這個結給她解了罷。”
不把這事兒趁早解決了,再過幾日他就該離京了,留下這個爛攤子給誰呢,拖的時間越長,到頭來才真是將所有人都傷害了,所有人之間也休想再回到最初了!
韓卓點頭道:“我自然信得過你,那你明晚上再來罷,到時候我們先不讓慧生睡,等著你來與她說話,只是看她先前的反應,怕是……不願意見到太子妃,要不,明晚上太子妃就別來了?”
宇文承川聞言,便要說話,慧生不願意見到蘊蘊,可以讓蘊蘊在屋外聽他和慧生都說了什麼,在這件事上,他不希望有任何一丁點兒地方瞞著她,讓她因此與他生隙,他們是要過一輩子的夫妻,原便該親密無間,坦誠無間。
顧蘊卻已先道:“昨晚上去了我外祖母家,今晚上又來了義父義母家,連著兩晚上沒有睡好,我明晚上可得好生睡一覺了,不然我後日鐵定吃不消。”
他的心意她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才信得過他,才不想讓他難做。
宇文承川就不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