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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的?”

縱使是杜楨,此時也不禁莞爾:“民則兄,你看看,眨眼間你便多了半個弟子!”

“好好好,這個弟子我收下了!”沈度一向不喜歡公私應酬,今日隨興本就心情好,此時便揚手示意張越上前,又指著那墨卷說,“看看,這是你的岳父兼老師硬是逼著我寫的。他就知道我這個人見墨心動,又攛掇了兩句,竟是有意釣我上鉤。”

碧雲深,碧雲深處路難尋。數椽茅屋和雲賃,雲在松陰。

掛雲和八尺琴瑟,臥苔石將雲根枕,折梅蕊把雲梢沁。

雲心無我,我無雲心。

走近幾步,張越見那幅字上鈐一方“沈民則”鮮紅印章,竟然不是沈度一向擅長的楷書,而是一手圓潤好看的隸書,字裡行間透著一種厚重質樸來,寫的恰是一首衛立中的《殿前歡》。他深知沈氏楷書名動天下,以後的館閣體就是從此而來,自己不過是因杜楨的便宜佔了個先,因此從不敢自詡在書法上有什麼造詣,此時聽沈度指點筆法氣度,自是專心聆聽。

杜楨也知道沈度在教導子孫上極其上心,卻很少對外人有什麼教導,於是時人即便是臨摹沈氏字帖,也鮮有得其神韻的。沈度當初於他有半師之分,而他對沈粲也有半師之分,杜綰還小的時候,留在張堰鄉間的沈度之子沈藻還曾經指點過她的學業,兩家人乃是真正的世家通好,所以他才會明白沈氏書法的真諦。此時,他免不了也是一面聽一面琢磨。

“我的楷書脫胎於趙孟釧慰耍�駁氖欠皆蠶嗉酶杖峒奼福�噬獻畎�囊艙�欽庵址繚稀A傯�娜送��簿懇凰坎還隊喝荻朔劍�床恢�勒飪�橐燦猩舷縷貳H羰敲揮幸凰苛櫧�揮幸凰科�圃誒鑀罰�親勻徊還�腔�蘢印��ナ楹塗�樽痔逅洳煌��覽硪彩且謊�摹��憬�床幌抻諼牡潰�庾中吹煤黴倘灰�簦��煳蚱渲釁�顯蚋��簟S辛似�希�菔故鍬砘⒁恍��庾秩允怯猩瘛��廊私緣朗俏液兔裨敢徽�徊菹嗟靡嬲茫�涫滴藝獠菔椴⒎遣荒薌�耍�皇遣菔橛脅菔櫚囊�肌���

沈度說得興起,竟是信手拿過一張宣紙,蘸足濃墨親手示範,這一說就是足足一個多時辰,鳴鏑單單磨墨就磨了三硯臺。到最後,意猶未盡的沈度直起腰來,這才發現腰痠背痛手腕都抬不起來,再一看書房中點的那支蠟燭,他不禁啞然失笑。

“年紀大了,竟是不知不覺嘮叨了起來,你們翁婿倆竟是不提醒我一聲!”

見沈度揉著手腕,臉上卻頗有滿足之色,杜楨便對張越笑說道:“當初就是民則兄教導我寫字也不曾說過那麼多,恐怕連教導兒孫也不過如此。元節,你還不趕緊謝過自樂先生?”

得了這提醒,張越哪裡還不知機,連忙上前一揖到地:“多謝自樂先生指點!”

年過六旬的沈度半輩子起起落落,自然知道杜楨讓張越改口是什麼意思。他這個翰林學士其實就是皇帝手中的筆桿子,只管謄抄書寫,別說參贊,就是聖旨上頭增減一字也由不得他,所以他從不認為天子的寵信便能帶挈一家如何。今日固然是一時興起,也確實是因為他看著張越投緣——這和才學無關,只是純粹看得對眼而已。

扶起張越之後,他少不得笑著勉勵了一番,又說了一會話便起身告辭。畢竟,他這個御用筆桿乃是朱棣一天也離不了的,今日還是朱棣放了他一日假方才得空,如今在杜家逗留了這麼久,自然少不得回去陪陪家人。

杜楨和張越親自將人送到大門口,直到看著馬車緩緩離去,翁婿倆才往回走。此時大雪紛飛,張越小心翼翼地一手舉著一把油氈大傘,一手扶著杜楨,又少不得提醒注意腳下路途。饒是如此,兩人來到北院上房時,外頭的斗篷上已經都是雪花,腳上靴子赫然溼了大半。

見此情景,裘氏連忙上來收拾了斗篷,又命丫頭去取上了兩雙舊鞋子。等到收拾停當坐下之後,張越便訕訕地說:“岳父,先前我得賜天子劍之後,瞧著劍鞘和你當初送我的那一把有些相像,所以下江南的時候就隨身帶了這一把,真正的卻交給了幾個暗地裡去訪查的隨從。只是我沒料到被人盯上了,結果竟是讓人一箭射斷了……今日出來的時候我將其送去了鐵匠鋪,但那位匠師說是隻能試一試,未必能接起來。”

“原來斷的是那把劍!”杜楨微微一愣,隨即就板起了面孔,“既然用上了便是得償其所,劍是死物,人可是活物!你該感謝人家瞄上的是那把劍,而不是你這條命!有道是一招算錯滿盤皆輸,精於算計者必敗於設計,以後好好記著!”

一旁的裘氏見杜楨擺出了少有的嚴厲架勢,連忙吩咐春盈暫時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