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因見張越滿面慚愧躬身長揖,杜楨緊跟著又是耳提面命一番教導,原本預備出聲勸阻的她不禁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卻是滿面慈祥地端詳著他們倆,心中愈發覺得自己選對了女婿。
算起來丈夫重新回到朝廷也已經三年多了,可那脾氣卻始終不曾改過,登門的人還是早年那些交好的朋友同僚,其他年輕後輩更是一個沒有。換作是其他年輕人當了自家女婿,誰能應付這樣頑固冷硬的岳父?想到這裡,她不禁笑意更深,最後悄悄起身避到了裡間。
杜楨一番教訓過後,見妻子已經不在,他也不以為意,遂細細詢問了張越此次南下的情形。等張越事無鉅細詳細說明了一番之後,他便若有所思地說:“要說賦稅,我朝遠遠低於唐宋蒙元,但民間有邪教,商人不惜冒殺身之禍也要出海,足可見單單降低賦稅嚴刑峻法字並不夠。遷都北京固然是為了安定北方,但徵用徭役工匠實在是太多了……對了,你請開海禁應該只是其一,只怕還有其他想法吧?”
“還是先生深知我心。”張越一時心有所感,竟又是本能的脫口叫出了先生二字,見杜楨毫無所覺,他便也不改口,細細地將心中所思所想一一道來,末了又說道,“雖說三十稅一已經是極其低廉,但難免仍有奸商一心想著避開這些,況且倭寇確實是心腹大患。而且,據我所知松江一帶本來就多有小船出海,就連杜家族人……”
“你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