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就像是從高處砸在石頭上的西瓜。
可惜了,這個還沒吸呢,花鳶不由可惜。
這慘烈的一幕震驚了裴鬥三和林少,裴鬥三忘記了砸,林少忘記了躲。
等裴鬥三回神過來,跑!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可是已經晚了,一直冰冰涼涼的手握住了他的脖子,耳邊聽到一句話:
“嘻嘻,想跑嗎?已經晚了呢。”
裴鬥三面朝跌在地上的林少,花鳶在裴鬥三身後,所以這一次,林少是親眼目睹裴鬥三身上每一個變化。
從生,到死。
從活人、抽搐、扭曲、生命消失,變成一具乾屍……
……
他怔怔的,不知是嚇到了還是如何,這時候的他,並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已經變得危險萬分。
在他心裡,就算花鳶樣子變得奇怪,就算她手法殘忍,可……還是朋友吧?
否者,何至於弄斷一臂?
花鳶暗自一嘆,到底是留不得了。
她無疑是喜歡林少的,因為他活得很簡單,很任性,用一句現代的話來說,因為那就是陽光少年。
這樣的陽光,就算恣意妄為,也變得可愛了。
所以她不排斥他總有各種理由找她,和他一起耍樂也是十分有趣的。
這樣的少年,她心裡並不想殺害,就算知道,很有可能未來的某個時候,這個陽光般的少年,將不會再陽光,就像每個人到最後,都會在心裡藏起陰暗。
一絲不忍,一念之仁,她險些走火入魔,那時她還未必有足夠殺他的理由。
可是現在呢?
她還有什麼理由不殺他呢?
是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是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能怪我,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花鳶單膝跪地,湊在林少面前,伸出冰涼的指尖,捏住了他的脖子。
對不起,我們不是朋友,從來不是……
“對不起……”林少說著,張開沒有斷的那隻右手,抱住了花鳶,埋首道:“真的對不起!”
少年的氣息充斥進她的鼻息,陌生,卻並不難聞。
花鳶反應很冷淡,她並不覺得林少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她冷冷道:“用這種方法來逃避死亡,不覺得幼稚麼?”
他與她的結緣,始於在馬嶺老杜家酒樓。
那時,他是九幽堂的二少,而她還不是三分堂的祭酒,他們兩個把盞賭酒,爭的是一口氣,賭的是一杆銀槍。
結果他輸了,被抬回去之後,吐得惡臭滿地,顏面盡失。
那一度是他生平最引以為恥的事情,可在無數次以各種名目相挑戰她,輸成習慣之後,再細細想來初衷,卻忍不住隱隱含笑,樂不可支。
輸贏,不知何時開始變得並不重要,他已然喜歡上過程中的感覺。
喜歡看她意氣風發的神態。
喜歡刺激她,令她施展張揚卻不過分的囂張。
喜歡默默感嘆,她一個女孩子,能讓人欣然神往,佩服到什麼地步?
她是與眾不同的,林少深以為然。
原來一個女孩子最美的姿態,除了以端莊明豔的妝容,高貴華麗的衣裙襯托出來,還可以揮灑在喝酒時的嫵媚豪氣,策馬時的英姿爽朗,挽弓時的桀驁不馴,甚至是談笑時候眉間那一抹明媚照人的得色上頭。
她美不美?
的確不算最美,可是——
若識破了她的美,還能將誰再放在眼裡?
第九十四章
林少抱著花鳶,輕輕嗅著她的髮香,最終嘆了口氣道:“我不是要逃避死亡,我又不傻,當你一步步向我走來,我就知道你要殺我了……”
只怕連花鳶自己都沒意識到,方才那一瞬間,她看他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情緒,遲疑、猶豫、不忍、無奈,決然。
只那樣的眼神,林少就能看出,她必然經歷了一番掙扎,最後決計要殺他。
“但是你傻,你不知道,你若要我死,只要說一聲就可以了,何必這麼麻煩?”林少說著,鬆開手,向後退了一小步,拉開與花鳶的距離。
而花鳶的手,還箍在他脖子上。
花鳶略有奇怪的盯著林少,因為她看到他滿眼充血,鼻頭微紅,雖然臉上故作灑脫,卻更加讓人看穿他明明已是一副難過得快要哭了的樣子。
他……怎麼了?
花鳶詫異,她卻並不瞭解,剛剛發生的事情,讓心高氣傲的林少此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