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異的說:你的心很靈透。
詹必亮回過身來:如果你花錢調養我,是彌補狼狗的過失;如果你每天騎上摩托車到這裡來轉一圈是打探我的心態;如果你現在打四哥的主意,是想拉出龍姑娘做我的保護神,那麼,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易珊莞爾一笑:既然你一眼就看破了我現在的心計,那麼,所有的問題都由你自己去尋找答案吧。她打了個咳聲。四哥的摩托車停在她身邊。問:找我?
想得美。易珊臭他一句:大姐跟你說了嗎?她伸出指頭點一下詹必亮。四哥看看詹必亮,問易珊:說什麼?易珊嬌氣的哎呀一聲,似是急得轉了一圈,爾後下定了決心似的說:我大姐要我叫他大哥。四哥再次狐疑的望一眼詹必亮,罵易珊道:侃你媽的鬼話!
易珊嬌笑道:我乾媽當然是鬼啦。旋一旋身子,又說:是個懶鬼。聽四哥嘆一口氣。她又說:我不想叫你乾爹。四哥怪道:折你形象了?易珊遊目他顧,幽幽的說:乾爹嘛,不比親爹有名望,也得比親爹有門路。讓人知道我有你這麼個吃鹹蘿蔔稀飯的乾爹,你叫我怎麼做人?
四哥吡著牙說:你親爹比你乾爹有門路?易珊笑道:我老爸手下的工仔都能到東湖西湖去融資。
別文雅雅的說什麼融資,就說借錢還大方些。他轉向詹必亮:每天晚上,我帶你去逛湖,人混熟了,你就打我的招牌去融資。看是他老爸的門路廣,還是我四哥的門路廣!
易珊暗中朝詹必亮眨眨鬼眼。
在東西湖區,認識區長的人寥寥無幾。認識百萬富翁的人屈指可數,但不認識四哥的人,幾乎是數不出來。
每到日落西山,詹必亮就座上四哥的摩托尾座,隨四哥滿東西湖去趁吃趁喝。
東西湖區的人,農業收入很高。種田的人一年只有兩忙:栽秧一忙,割谷一忙。每次只忙得上十天,餘下的時間,就各處覓財路。蜻蜓湖農場有一個磚廠,一千多人的職工全來自附近的村民。手上稍富的農民已逐步懶於幹這個辛苦活,於是大片大片的菜園、果園等農副行業遍地開花。幹這些副業有了些積蓄的人們又在尋找更閒適的致富門路。
姚大姐是個寡婦。她大兒子在讀同濟醫大,二兒子開汽車跑鄉間物資運輸,小女兒初中畢業不想讀書了,想過當老闆的癮。買了三臺編織機加工手套。僱工是她的媽媽、三哥及三個工妹,連她自己一共六個人兩班倒,加工房裡熱熱鬧鬧,很讓人眼熱。
今晚被騷擾的主兒是四哥的摯友張大奎。四哥只怕是連中飯也沒吃,想必他饞別人的美味佳餚已饞得可以忍飢挨餓。
張大奎果然很夠哥們,四哥一到,立即把媳婦攆到街上去買魚買肉買酒,把老嫂子攆到菜園去拔萵苣,掐菜薹,挖涼薯,他自己則跑東家竄西家買雞蛋借鴨蛋忙得不亦樂乎。還有一個年青人在院子裡殺雞拔毛。四哥只跟他點頭而笑,似乎不太親熱。
詹必亮沒心思去享受那一大桌的佳餚,三扒兩口的吃了三大碗飯,拍拍肚皮,溜到二樓,張大奎的房子是三間三層,裝飾很時髦。二樓辦有一個編織學校。姚大嫂的女兒也在學員之列。這小老闆很熱鬧,一見詹必亮,就風趣的笑道:唷,龍吟山莊的高參,也來觀摩韓老師的培訓學校啦。
四哥很善於抬高自己,儘管詹必亮只是個苦力,依然竭力鼓吹詹必亮昔日的輝煌,以顯示自己旗大,有威望。
那位青年人微笑著走過來:歡迎光臨指導。滑稽的一笑,問:你在四哥手下奔前程?詹必亮笑道:權借水泊。反問道:你媳婦忙得不見芳蹤?年青人說:她去指導一個學員操作機械,你今晚見不到她了。
詹必亮詭異的一笑,問:這個學校如果開在漢口,可能學員會更多。年青人說:我只收東西湖區的學員,就可發一筆大財。詹必亮問:從何說起?年青人笑眯眯的說:窮則奔,富則淫。東西湖區的人,分為兩類,一類是祖居,一類是從天南地北漂泊來此奔富的窮人。窮人奔富的目標很現實,那就是富了的人走過的致富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每個人能去做,而任何事情都不能做的人畢竟佔絕大多數。所以,東西湖區閒人多。而閒人又生活在不窮的家庭。織織手套,撈點小財,既不生坐瘡,又能讓人羨慕,何況千把塊錢一部的編織機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一個很大不了的事。
詹必亮笑道:所以你就先煽動富閒人作你的學員,再透過他們的影響力吸引窮人向你捐款?年青人笑道:我姓韓,不信“捐”。
四哥使不出詭計,但腦袋也不笨。他自己沒臉借錢,卻把易珊那句話大肆張揚,讓那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