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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有名不正言不順之嫌,縱然有個結果,也難以號令群雄,教人心服口服。

然而,左冷禪素來心計深沉,料想定還存了別的手段尚未使出。

果然左冷禪眉毛微微一揚,道:“此事餘觀主不必憂心,方證大師自是會來的。諸位且與我一同上山拜見吧。”

聽他這般信心十足之言,我環視四周,便見大殿中人面上均微露疑色。但在座的都歷經風浪久矣,喜怒並不常形於色,又礙於左冷禪其人,竟無一人當面詢問。眾人隨他起身,走出了大殿,左冷禪對門口立著的嵩山弟子稍稍吩咐了幾句,便與我一眾掌門緩步上山。

我自少室山的長長階梯上回頭望去,便見夕陽之下,無數黑漆漆的人影在山野之間騰挪走動,竟莫名有幾分可怖之感。忽得,在斜斜的落日餘暉中,卻有些無聲的事物星星點點飄落下來,飛快滑落,在昏暗的光線裡有些模糊不清,竟是雪花。

天一下子便寒了下來。但武林中人有內力護體,不畏寒冷,誰也沒有說話。我等眾人走到山頂,便見飛雪飄散中,少林寺的紅漆大門反常得緊閉著。左冷禪微微一頷首,一個嵩山派弟子便走上前去,扣響獅首。銅環撞擊在木門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四周迴盪。

便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自裡頭傳來:“阿彌陀佛,左盟主到訪,我少林不勝榮幸。然則貧僧不理江湖中事久矣,左盟主還請回吧。”

左冷禪毫無異色,開口道:“方丈大師心向佛道,乃是世外高人,我嵩山派佩服得很。但左某有一問,但不知大師可否釋惑。”

他忽得揚聲質問道:“大師既一心求佛,不知為何在寺廟中容下魔教賊子,豈不玷汙了貴寺的一片淨土?”

突然之間,四下裡萬籟無聲。少室山自山腳至山腰,正教中人少說也有二三千人,竟不約而同的誰都沒有出聲,便有人想說話的,話到嘴邊都縮了回去。似乎只聽到雪花落在樹葉和叢草之上,發出輕柔異常的聲音。我心下忽得忍不住想:“卻不知令狐沖此刻在做些甚麼?”

(這一段話部分摘自原著,有刪改)

作者有話要說: 野心勃勃的左盟主其實是本書第一大悲劇(劇透已死)

有個伏筆,兩位師太究竟是誰殺的?

☆、第四十九節

只見飄雪飛絮,朦朧中傳來一聲長嘆。

左冷禪那一席話,尖銳如利刃般,悠悠迴盪在山林間,登時令我心下一怵。南少林,北武當,俱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寺千年以來一直是正道武學的聖地,然則依他之言,竟成了藏奸納垢之地,豈不令人難以置信。

但我腦海中思緒飛速閃過,便又回憶起令狐沖曾偶然提起,黑木崖的刺殺失敗後,任我行與向問天被迫離開前,暗中告訴他要去少林寺走一趟。莫非左冷禪指的是他二人?但此等隱秘,除了令狐沖曾在私下裡對我提及外,江湖中斷無半分傳言,他又是怎麼會得知一二。

我心下思緒迴轉翩牒如雲,忽然聽見“吱呀”一聲傳來,凝神屏息一望,便見眼前緊閉的厚重大門緩緩開啟了。我心下一緊,少林寺竟果真開了寺門!四下寂寥無聲,隨著山門大開,視野裡便出現了一個身披袈裟,形容瘦削的蒼老僧人,正是少林寺的方丈,方證大師。

他立在飛雪中,身形枯瘦如松,白髯過胸,抬手向著這邊豎起一掌,眾人紛紛躬身低首作揖,均是肅然回禮,無一人敢有半分不敬。再見到這位武林中最德高望重的前輩,我心中亦不免生出絲絲的尊敬之意。在我年少時分,方證大師曾做客華山,得我師父隆重相待。二人相談時,我有幸立在一旁,盡弟子義務持劍。彼時候方證大師已然是名滿天下的得道高僧,而我不過是一介無名的後輩弟子。只是歲月快得很,後來華山劍氣之爭,五嶽劍派內鬥,竟是再無緣得見了。

如今再度拜見少林,卻不曾料想相逢時候,竟是這般的場面。

我心頭泛起一絲悵然。我師父生平所讚譽過的人寥寥可數,但在我面前卻從不掩飾對方證大師品德與武功的敬佩。他二人相交甚久,若是我師父在世,當也是這般年紀了。只是上一輩的事情,終究隨物毀人消,殆亡而盡,留下的,也只有些一星半點的回憶,與些不成章的傳說。

方證大師開口道:“冬夜深寒,眾位英豪入寺而敘吧。”左冷禪一人當先,邁步走進了寺門。我微微抬頭,下意識與身旁的幾人對視了一眼,便亦隨之而去。

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少林寺中的石道兩旁卻處處可見持著燈籠的僧人,幾步一人,拄著圓棍立在雪地中,低首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