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季潛收下,給各派分別回了封尊禮而疏遠的書信。
掌門指環在手,我終於開始全權接手華山。一些先前心懷二意,以我名分不夠為由不願聽從號令的堂主與俗家弟子,終於不得不交出印信,將這幾年來的賬目統統送上山來。華山劍派下有不少田莊,雖經他派巧立名目奪去了些,剩餘的供養華山上下幾十號人口仍是綽綽有餘。至於城內鋪面之類的其他產業,零零種種加起來亦是不少。縱然季潛師弟心思縝密,也難一蹴而就。我不願他過多勞神費思在核查賬目上,誤了自身功夫的修煉。便將後世御下的兩招制約法子教了他。
“第一,你可成立獎懲制度。將城中那五間無主的鋪子拿出作為獎勵,若這一年田莊或鋪面盈利最好,則下一年便多得一間鋪面管理;相反,則少一間鋪面。這般堂主掌櫃利益,與其生意息息相關,賬面上當不會虛瞞過多。”
“第二,你可立下允告無罪的規矩。我華山雖嚴令眾弟子不得欺詐瞞上,但保不住有些堂主掌櫃利慾薰心。你可下令,若是掌櫃賄賂屬下,而屬下告知我華山,則其賄賂錢財盡數歸屬下所有。我華山會派人下山清理門戶,護送他回去,而他則在下一年升為掌櫃。這般自下監督,亦可杜絕上下否鬲。當然,如何防這誣告,還需季師弟你多加慮及。”
季潛得了我兩個辦法,又驚又喜,這兩日埋沒在如山如海的帳籍中有些蒼白的臉色也紅潤起來,連忙趕去部署實施。華山雖重禮法,卻與其他立山門派一般,向來待下寬鬆,我這般一來,老實些的人倒還好,不老實的便再也難呆下去。雖說此番有苛待下屬之嫌,但一來經我應允,二來如此的確是大大方便了派中走動的師弟,日後只要稍加抽查掌握大局,便不必再多費去心神,門中倒也沒有多少異議。至於江湖上一些門派對此事的側目相對,我自是不會去管那些閒言碎語的。
除此之外,我華山既是劍派,終究要整肅武學之風。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
☆、第十節
華山派是開山立派數百年的名門大派,江湖上鼎鼎大名。在我師父首開山河,收下記名弟子之前,門中向來只有一種弟子。師徒親口相傳,功夫相承,關係緊密。直到我師父做了改變,才有了與記名弟子相區別的親傳弟子。只是我華山終究還與別家門派不同,門中沒有傳功長老一職,這些記名弟子雖是我華山門人,習了劍法,卻始終不能得到上乘真傳,加之根骨比不上精細挑選的親傳弟子,武藝更是平平。
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像過去那般,乘著華山之蔭,渾渾噩噩虛度下去;便決議仿照後世,建立一個憑對門中貢獻,兌換武功典籍的殿堂。華山派立派百年來,門中武功收藏汗牛充棟,許多驚才絕豔的先輩自創劍招,不知凡幾,雖以華山劍法最為精闢高深,然而如“養吾劍法、希夷劍法”,也曾在江湖中大放異彩。
但是,當今武林向來閉塞,忌諱窺探他人武功。師徒相傳已成定律,致使無數功法典籍因種種變故失傳,湮滅於歷史之中。而我這般舉動,又不知會引起多少軒然大波。
心意已決,我便求見一眾後山閉關的師叔,說明了我欲要設立“傳功殿”一事。不知是否因我師父駕鶴西去,令他們原本古板迂腐的性子,有些心灰意懶,竟對我的改革之舉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只是三位老人也表示,自此事之後,除非華山大難臨頭,他們閉關不出,令我再也不得前來拜見。
我在石門外磕了一個響頭,拿著師叔們的印信,頭也不回得去了。
就在我正自籌措山門之事,教授令狐沖劍法的時候,一封信卻交到了我手裡頭。
我瞧見那封信的同時,季潛就引著一個穿著素淨衣衫的小姑娘叩響了書房的房門。信是寫給我的,封殼上寫著“華山嶽世侄親啟”,字跡端秀雅緻,似是出自女子筆下。果然我開啟後一覽:
“嶽世侄:冒昧將小女送上華山,情禮闕失,深感不安。每每慮及曾在華山習劍數載,承蒙令師照顧,我雖自請下山,終惦念於心。
“與拙夫結連理後,二人隱居山林,不曾涉足武林有十餘年。不料仇家尋來,逼迫我二人離居,方知山上變故,故人竟逝。仇家武藝高強,我不願引禍華山,他的姓名不提。我夫婦二人自不畏死,然則終究放不下犬女中則。望世侄顧於我與拙夫與令師互為莫逆,念及往日情份,多加照拂一二。若我夫婦得再拜見,定銘記大恩於心。寧允生妻泣書。”
那小丫頭不過十三四歲,秀麗的眉目間雖是倔強,難掩慌亂茫然,她懷中緊緊抱著一柄劍。季師弟低聲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