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似乎並未起到作用。
她見我抬起頭來看向她,脆生生開口道:“你是華山嶽掌門,是也不是?”
我頷首道:“在下正是嶽不群。”走到她跟前,我望著那柄劍鞘上雕著的花紋,越看越是熟悉,苦苦思索,忽得心下一驚,那與我師父劍鞘上的紋路好不一致!當下對她的來歷信了幾分。
她忽然一下子撲到我懷中,似是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我兀自一愣,登時有些手足無措,只來得及堪堪將筋脈中下意識激起的真氣悄然散去,才沒鬧出麻煩。待我聽見她難掩悲慼的哭聲,想到故人之子,不由想起我師父,不免心下澀然,一時間任由她發洩。
雖說當世講究男女大防,但念及她第一次離開父母,或許再也見不得了,生離死別,豈不悲哉!再者,她長年隨父母隱居山野,對世俗禮法並不熟悉,自然也說不得什麼。何況我長她十歲,這般情形下她怕是把我當作了她的長輩,方才放下顧慮再不壓抑心頭的害怕悲傷。只是……我暗中不免有些僵硬,這般景象於我著實有些尷尬了些。
小丫頭似乎哭夠了,抽噎著側過臉,用袖子抹去了淚水。我沒有什麼安慰人的經驗,衝兒素來狡黠懂事,從不曾在我跟前這般大哭過,只得慢慢拍著她的肩膀,待她自己平靜下來。
她小聲道:“嶽……嶽掌門。”我道:“令堂既然曾是我氣宗中人,你當算是半個華山門人,喚我一聲師兄便可。”
她臉色微紅,道:“嶽師兄,媽媽叫我到華山來尋你。她還說,見到你後,若是你對我身份有所懷疑,便使三招於你一瞧,你便得知。”
我與季潛雙目對視一眼,當下道:“那便勞煩你使上一使。”
她瞧了我一眼,微微撅嘴,似乎有些不樂意。我稍稍一愣,便明白她是為我的不信任而心生不虞,不由暗道:“她這般心思單純,心中思緒皆不掩飾,只怕這番心底難免有些埋怨。我嶽不群倒是枉做小人。”
她站到院子裡,深深吸了口氣,忽然出劍,自下而上一挑,我心頭一震,這招乃是我華山劍法“有鳳來儀”最後的變式。她復又連出兩招,一招是“白虹貫日”,一招是“蒼松迎客”。雖說都是不成章的片段,但我與季師弟俱識得其中精髓,這等華山內門劍法,確實非門中弟子不得傳授。
她使完後,大眼睛緊緊盯著我,泫然欲泣道:“嶽……師兄,媽媽在送我來之前,只教了我這三招,這般你可信了麼?”
我自見到師父至交寧允生的名字,再至那柄劍,又見她使出我華山劍法。對她身份再無懷疑,當下賠不是道:“是嶽某小心了,不知寧姑娘……”
我話還未問完,就聽見兩個聲音齊齊道。“我叫甯中則。”“師父,她是何人?”
令狐沖不知自何處回到院中,快步竄到了我身旁,一副好奇之色問道。我偏過頭,就見他雙目滴溜溜得轉著,不知在想什麼鬼主意。不由斥道:“衝兒,不得無禮,這是你寧師叔。”
甯中則既學了我華山真傳,雖是一招半式,便得入了我華山劍派。想來,她父母讓她上山尋找庇護,未嘗沒有重入山門這個意思。她母親原是我師父的師妹,這般算來她便與我同輩,自是當得起令狐沖一聲“師叔”的。
令狐沖見我瞪了他一眼,老老實實行禮道:“見過四師叔,見過……小師叔。”他這般叫法雖是沒錯,我沒見著他背對著我做出的鬼臉。只見甯中則破涕為笑,不由也猜到了幾分他在作怪。
“衝兒。”我大感頭疼得喚了一聲,他一副可憐兮兮的知錯模樣,退到我身畔,伸出小手牽著我的袖子。這般場景我不知經歷了幾回,下意識抓著他的手,帶著幾人重新回了屋內。
“寧師妹,你現下幾歲了?”我本想問她芳齡臺甫,念及她不通世俗,便直接了當得道。
她道:“我如今十三歲,下個月過了生辰,便十四歲了。”我點了點頭,華山上沒甚麼女眷,幾個師弟年幼,也未成親,她的住處便不能隨便了。當下讓季潛去安排她的住處。
我道:“令堂可傳授於你我華山內功?”她搖了搖頭,道:“我的功夫原是爹爹教的,媽媽只教過我那三招。”我想了想,道:“你自家內功,我原是不當評說的,只是我華山功夫以氣為重,傳自玄門正宗,又與劍法契合,你若是練了他派功夫,因有我華山祖訓,卻是學不得了。”
她茫然道:“甚麼內功?我爹爹教我拳腳功夫,卻不曾對我說過甚麼……甚麼……”
我驚訝道:“令尊未曾傳授你……”轉念一想,我依稀記得師父曾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