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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民族的統治者已經墮落成令人噁心的耽於聲色之徒的說法”。為了自我安慰,他斷言,這些東西只有一丁點兒微不足道的商業價值:“我們計程車兵想不到除了令人讚歎的藝術和工業珍品之外,其中還可能會有一些只能讓人產生異嗜癖夢想的東西,當他們明白這些裝滿淫畫的盒子值不了幾個錢的時候,往往感到很失望。那些盒子的全部價值就在於暴露這些東西的主人的恥辱”。

此外,保羅·德拉格朗熱中尉以另一種筆調寫出他在圓明園大掠奪之後的傷感情緒:“我們撤出那些被蹂躪、踐踏、掠奪的宮殿,心裡充滿淒涼感,因為那場面真是令人哀傷,好好的珍品,好好的瑰寶,那麼快那麼突然就成了一堆垃圾”。

最後,讓我們聽聽貝齊亞上尉是怎麼說的吧,他比保羅·德拉格朗熱中尉心情更加沉重:

“10月9日,我們終於撤離了劫掠現場,身後留下一片廢墟和大火,這悲慘的戰爭一幕無論如何是遮掩不了的,它使軍隊失去了尊嚴,使一些人失去了榮譽!”

第十六章 法國人見證的洗劫(9)

儘管掠奪來的東西增加了負擔,但部隊仍顯得輕鬆愉快。而必須指出的是前一天沒有分發任何食物和飲料。這已經不那麼重要,因為士兵們都在忙活其它事情!再說,也沒有人發牢騷……

9月22日以來一直很好的天氣,此時突然大變。法軍在透心涼的雨水和冷嗖嗖的東北風中向北京進發。

1回法國後,經弗勒裡將軍爭取,莫里斯·埃裡松獲軍功章。

2自1803年至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法國使用的20法郎金幣。

第二十二章

北京令人失望

10月29日

在10月28日為死去的法國人質舉行葬禮之後,法國人只剩下一項必須完成的大事,或者說,最後一項“虔敬”之舉,即重開北京的主教堂。這座教堂是葡萄牙轉讓給法國的一座舊建築(南堂)的一部分,建於路易十四時期,已經被關閉了三十五年。教堂裡到處雜草叢生,一片破敗荒涼。屋頂早已坍塌,大殿地面的石板被移走,只有四面牆壁還矗立在那裡。全部傢俱,包括繪畫、禱告席、主教座椅、告解座以及座椅等等,早已蕩然無存。

幾天以來,在貝齊亞上尉的指揮下,步兵和工兵們一齊動手,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修復教堂。沿著牆壁支起了簾布,以便遮住破敗的牆面,還在大殿內豎起了一座巨大的天蓋。中國的基督教徒也來參加勞動。原來安裝在大門上方、1853年遵照聖旨被砸掉的十字架已經被找回,並被安裝在原處。關於這個十字架,貝齊亞在他的《日記》的一處腳註中講了一個離奇的故事:一個算命先生告訴僧格林沁,只要基督教徒的十字架還豎立在教堂上,就不可能打敗叛匪(太平天國?)。僧格林沁秉告皇上,皇上遂下旨將十字架打掉。

大批的部隊,當然還有孟託邦將軍和特使葛羅男爵,都出席了重新開放教堂的祝聖儀式。一曲“聖母頌”標誌著天主教在中國公開地恢復合法地位。朗東元帥在《回憶錄》中寫道:“這就是向全中國宣告,向全世界宣告,在這片遙遠的土地上,法國所追求的是金錢以外的東西”。

做完彌撒,北京主教孟振生繼續主持祝聖儀式。隨後,他講了幾句話。這時,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雨中還夾雜著雪花。主教猛地一怔,居然在講話中把俄國公使館的一位秘書德·沃爾夫當成了一位英國軍官——他當時正在回顧英國和法國軍隊在塞瓦斯托波爾城下大敗強大俄軍的光輝歲月……而在前一天晚上,在法國人質的葬禮上,一位基督徒在致悼詞時歌頌法國和俄國的友誼,卻偏偏忘記了他們的聯軍英國人!祝聖儀式在《感恩贊》中結束。

這一次,連額爾金也未免在日記中表示詫異:法國的主教居然稱頌維多利亞女王,並感謝女王“當之無愧的代表”(日記中用的是法文)來到中國,恢復北京的天主教和羅馬教堂!在北京主教堂祝聖儀式上,孟振生主教無意中犯下了張冠李戴的過失,完全是由於他長期以來在中國內地過著地下生活,與世隔絕,不知時事的緣故。

回到住地,孟託邦將軍還接見了一批中國的天主教神甫和基督徒。他還收到了恭親王送來的禮品:一隻裝滿漂亮扇子的紅木匣,以及六張大幅北京地圖。

額爾金在9月18日的欽差大臣怡親王的府裡——真是歷史的小諷刺!——選定了住所。這處府邸位於滿人城區,非常舒適,廚師還是個法國人。額爾金準備在北京住上一段時間,要親眼看到皇上下諭旨將《北京條約》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