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
“明天是由曾經照顧那位死去的病人的護士和金井副教授出庭。”
“金井副教授嗎?他以前是東教授的嫡系學生,你是為了安撫醫局內東派的人,才升他當副教授的,讓他出庭沒關係嗎?”慶子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關係。在我出國時,金井是我的代理外科主任,這次的事,他也有一半的責任,他不可能做出對我不利的證詞,”
“你做事還真不含糊,不管是主治醫師柳原、金井副教授,還是護士,都已經打好了預防針。還有呢?可能會做出最關鍵證詞的裡見教授和做病理解剖的大河內教授那裡也已經安排好了嗎?”
“目前還在靜觀其變,他們比較棘手,如果行事不小心,反而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反效果。”財前的語氣忽然變得特別沉重。
“這種時候,大河內教授那裡可以暫時靜觀其變,但應該主動對裡見副教授下一些工夫。他和別人不一樣,對這次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清二楚,也知道是你誤診了病人。”
“別胡說八道!”財前出其不意地吼了一聲,連續喝了好幾口威士忌。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暗,剛才還在眼前的長堀河河面被吸進一片漆黑中,沿岸的建築物開始星星點點地亮起燈光。
“找到一位有本事的律師,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不過,河野律師不愧是大阪律師協會的大人物,雖然律師費貴得驚人,倒是真的很能幹。而且,河野法律事務所的年輕律師也動了起來,幾乎調動了整個事務所為我奔波。”
“你這個人常常報喜不報憂,我相信,甚至連必須據實以告的律師,你也沒有告訴他關鍵的部分,只挑對自己有利的部分說。就連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幾分真話,你這個人,真是徹頭徹尾的無情……”
財前沒有理會慶子的挖苦,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前方。
大阪地方法院民事六號法庭內擠滿了旁聽者。旁聽席上,除了佐佐木商店的員工和一般旁聽者之外,浪速大學醫學部的相關人員和醫師公會的幹部班底特別引人注目。在媒體方面,除了司法記者以外,還可以看到醫藥記者,可見這場官司在社會上已經受到極大的關注。
面對審判長席的左側是原告代理人席,右側是被告代理人席,在旁聽席前方的原、被告席位上,原告佐佐木良江和被告財前五郎分坐左、右兩側,他們的兩側分別坐著原告的證人佐佐木信平和被告的證人第一外科副教授金井達夫、護士石川千代子。
佐佐木良江惶恐不安地看著地上,而財前五郎則很清楚旁聽者和新聞記者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故意昂首挺胸地坐著,
“起立!”
隨著法警的口令,全體起立迎接法官。穿著法官制服的審判長首先坐在正中央的座位上,接著,兩位陪審法官分別坐在左右兩側的座位上後,所有人也都坐了下來,法庭內鴉雀無聲。
花白頭髮、眼神銳利的審判長環顧法庭後,宣佈:“現在開庭進行證人訊問,原告、被告雙方的證人有沒有到庭?”
佐佐木信平、金井達夫副教授、護士石川千代子三人分別報出了各自的身份。
“你們將作為證人接受訊問,在宣讀宣誓書後,分別要簽名、蓋章。在宣誓後,如果作出虛偽的證詞,就構成偽證罪,將受到處罰,所以,請你們要說實話,瞭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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岌岌可危(4)
審判長交代後,佐佐木信平代表三個人宣讀了宣誓書。
原告律師開始對原告證人進行訊問。
“財前被告的診察結果是怎麼樣的?”
“根據透視和照X光的結果,他認為是極初期的賁門癌,如果不及時根治,情況會持續惡化,所以叫我大哥趕快動手術。我哥哥於是立刻住進醫院,接受了手術,但在手術後第22天就死了。”
“在手術時執刀的財前被告在手術後立刻去國外旅行了嗎?”
“對,在我大哥手術後第9天就出國了。”
“放下手術後病情不穩定的病人就出國的行為,的確讓人覺得不負責任,但之後交給誰來負責了?”
“一位叫柳原醫生的年輕助理。”
“所以,你是不是認為出國前財前被告的看診態度缺乏誠意?”
被告律師——被告訴訟代理人——河野立刻提出了抗議:“審判長!原告律師剛才的訊問屬於誘導詢問,請予以駁回。而且,在法庭上也不應該有指責被告的言論!請審判長加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