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於我才遭此劫難,而今,她自有她的思慕與牽掛,何不讓她在這忘卻的新生、不知的幸福中,無憂無慮地生活?
彷彿就在一瞬間,蔽境頓敞。枉我虔心禮佛學法多年,竟到今日才參透:過於執著,便是痴。
因痴,生愛恨,生貪念,生業障。
趙匡胤與我,一為愛慾,一為舊情,皆是痴人,而趙光義你呢?你所痴者,不止是至高無上的權力罷……
趙光義好整以暇的神色有些凝固了。
我清楚極了,他所樂見的,是我的悲痛欲絕、心如刀絞,而非古井無波般的澹泊與平靜,這無疑是對他精心安排的這場遊戲最大的嘲諷。
他用一種疑惑而深思的目光望著我,我則用含淚的微笑凝望著一曲歌畢的她,“娘娘的歌,唱得真好。曲有情,詞有意,正是一片芳心千萬緒……至情至性,蒼天垂憐,定當遂心如願……”
她並不明切我話中深意,只聽出善誦善禱的祝願,不失禮地輕聲稱謝,一雙明眸只熱望著他,盼得到幾句溢美之詞。
趙光義的面色卻陰沉得有如垂暮天色,墨雲暗湧。
他有些索然無味地揮揮手,無視她退下時幽然失望的目光。
我淡然道:“皇上,既然琴曲已畢,如若無事,下臣可否先行告退?”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目光如刀,聲音尖銳:“重光……你令朕很不開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