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楊菓站在他面前,連連擺手:“不,不,我們落下東西了。不知掌櫃的可有見到。”
“什麼東西?”
“一把白玉扇,吶,大概這麼長。”一邊說,楊菓手上一邊比劃著。
掌櫃將面前的賬簿合攏,笑得親切:“姑娘別急,我是沒看到,我叫打掃的小二來問問。”
掌櫃吼了兩聲,一個小二從後面應著聲跑了出來,抬頭看見楊菓,眼神不由自主地有些閃爍。
楊菓一看他,心裡石頭立刻落了地,大家都還沒說話,她將手一把攤在他面前乾脆地說道:“拿來吧。”
小二眼睛不受控制地往右邊瞄:“姑娘要什麼?”
楊菓心中一聲冷笑,根據心理學,人說謊或心虛的時候眼睛就會往右看,他這是想忽悠誰呢。伸手掏出一小錠銀子,再次攤開在小二眼皮底下,語帶威懾:“這玉扇整個東鄴國僅有這一把,都知道是我們公子所有。多謝小二哥將我家公子的玉扇收好了,這點銀兩寥表謝意。”
小二心虛地轉頭看看掌櫃,只見掌櫃的眼睛有些冒火。這家大客棧在城中頗有口碑,如今卻因他的一時貪念受了折損,心中立刻悔不當初,現在只怕飯碗都難保,不過別被抓去見官才是最重要的。
“您稍等,我這就去齲我……就是看著這物什精貴,知道你們會回來找,所以特意保管好了。”
“還不快去。”掌櫃的一聲爆喝,嚇得小二一個踉蹌。
在掌櫃賠禮又道歉的情況下,楊菓大度地表示不予追究,至於他們要如何處罰這個小二就不是自己該管的了。
一出客棧,楊菓便被打在頭上的冰冷雨滴激起了一身寒顫。春雨貴如油,可是下雨的春夜可真夠冷的。趁雨還不是很大,楊菓一提裙襬迅速往回奔跑。雨密密織織,浸潤著在石板路上奔跑的人。雨滴落在身上雖冷,但楊菓的心裡卻熱乎乎地,失而復得的感受很好,很踏實。
蕭家大門口一個人撐著傘,看見她的身影就朝她跑過來。
薛家的車伕將手中的傘全部支在她的頭上,口中唸叨著:“九姑娘,您看您也不叫我一聲,自己就跑去了。我趕車送你,也免得淋雨呀。”
他肯定是被薛七叫出來等自己的,楊菓愧疚地一笑:“沒,本來晚上吃太多,我打算拿了東西散步回來的,沒想到卻下起了雨。”
入了內,車伕將傘抖了抖:“九姑娘,薛公子還在等著你,說讓你一回來就過去。小的先下去了。”
楊菓趕忙點頭致謝,轉身往薛七的房間走去。
推門而入,薛七正坐在桌前喝茶,手上還端著茶杯,聽見門口傳來動靜便抬起頭來,臉上蘊含一絲怒氣,默默地盯著她。
楊菓吞下一口口水,趕忙獻寶似的將玉扇遞上:“你看,我找到了。”
看著她額前溼嗒嗒的碎髮貼住臉龐,薛七將杯子啪地一聲放在桌上,一把拿過扇子,往床上一丟。
楊菓不由自主地輕撥出聲。
薛七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玉面微紅,深瞳墨黑:“你一個女兒家,那麼晚一個人衝出去,有多危險!也不知道叫車伕跟著。”
楊菓趕忙應到:“又不是很遠,那麼晚了我也不想去麻煩人家。我……”
話音未落,忽然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粗重的氣息在頭頂縈繞,臂膀有力的箍著她的肩和腰,將她死死地貼緊自己的胸口。兩人的心跳噗通噗通地交織,急如令鼓。
大掌的火熱從背心和腰間傳來,楊菓大氣也不敢出,動也不敢動,腦子暈暈忽忽完全無法思考。
半晌,忽聞他在頭頂上一聲深沉地嘆息……
接著他鬆開了懷抱,迅速轉過身,走到架子旁扯下面巾,遞給她。
“快擦一下,渾身都溼透了。”
楊菓小臉通紅,轉過身不敢看他,將臉擦了擦,又將身上擦了一下,心中暗自可惜了這身名貴的新衣裳。
房內一陣沉默。
“呃……媚娘呢?休息了?”楊菓沒話找話,這個時刻的沉默有如小狗的爪子不停地撓在心上,癢癢的,憋憋的,悶悶的喘不過氣。
薛七微微側首看著她,眼中意味不明。
“她去拿東西了。”
“哦。”楊菓低下頭,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一團亂麻。
看她傻傻地左擦擦右擦擦,薛七皺眉走過來,一把搶過她手上的面巾,兩手並用,溫柔地仔細擦著她已經溼透的長髮。
隔著輕薄的絲綢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