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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面前;他嚇得後退了一步,而她抓住他的手,吻它,就像剛才夢中那樣,她那長長的睫毛上此刻正閃爍著淚花。

“起來,起來!”他一邊扶她起來,一邊驚恐地喃喃說,“快起來!”

“你幸福嗎?幸福嗎?”她連連問,“你只要對我說一句活,你現在幸福嗎?今天,此刻?在她身邊?她說了什麼?”

她沒有起來,她不聽公爵的;她間得倉促,說得也急促,猶如有人在追趕她一樣。

“我將照你吩咐的那樣明天就走。我不再……我現在可是最後一次見你了,最後一次!現在可完全是最後一次了!”

“鎮靜些,起來吧!”他絕望地說。

她貪婪地盯著他,仍緊緊抓住他的手。

“別了!”她最後說著,站起身就很快地離開他,幾乎是跑著離去。公爵看見,在她身旁突然出現了羅戈任,他扶著她的胳膊帶她走開。

“等一等,公爵,”羅戈任喊道,“過5分鐘我會回來一下的。”

過5分鐘他真的來了;公爵在原地等著他。

“我把她安頓上了馬車,”他說,“10點鐘起馬車就在那邊角落上等著,她就知道你會整個晚上都呆在那一位身邊。剛才你給我寫的那些話,我準確無誤地轉告了。她再也不會給那一位寫信了;她許諾的;按照你的願望,明天她就離開這裡。她想最後見你一面,雖然你拒絕了;於是我們就在這個地方等候你回來,就在那裡,在那張長椅上。”

“是她自己帶你一起來的?”

“那又怎麼啦?”羅戈任咧嘴笑著說,“我看見的是我早已知道的事。看來,你看過信了?”

“難道你真的看過這些信?”公爵問道,這個念頭使他大為吃驚。

“這還用說;所有的信她自己都給我看過。你記得有關剃刀那一段話嗎,嘻-嘻!”

“真是個瘋子!”公爵扳捏著雙手嚷了起來。

“誰知道那回事,也許不是,”羅戈任似是自言自語輕輕地說。

公爵沒有回答。

“好,告辭了,”羅戈任說,“要知道明天我也走,有什麼對不起的地方,請原諒!啊,兄弟,”他很快又轉過身來補充說,“你幹嘛什麼也不回答她?‘你到底幸福不幸福?’”

“不,不,不!”公爵無限悲痛地喊道。

“還會說‘是的’嗎?”羅戈任獰笑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四卷

第四卷

我們故事中的兩位主人公在綠色長椅上約會以後過了約星期。在一個明媚的上午10點半左右,瓦爾瓦拉·阿爾達利翁諾夫娜·普季岑娜出來拜訪自己的熟人後,思慮重重、黯然神傷地回到家裡。

有這麼一種人,對他們很難說出什麼最典型、最有特點的個效能一下子整個地形容他們;這是那些通常被稱作“平平常常”、“絕大多數”的人,他們確實構成任何社會的大多數。作家們在自己的中長篇小說中大多努力選取社會的典型,形象地、藝術地表現他們,這種典型在現實生活中完全是很少能遇見的,但是他們幾乎比現實本身更為現實。波德科列辛*作為一種典型,也許甚至是誇大了的,但絕非憑空捏造。有多少聰明人從果戈理那裡認識了波德科列辛後,立即就發現有幾十、幾百他們的熟人和朋友跟波德科列辛相象得不得了。在讀到果戈理的作品前他們就知道,他們的這些朋友就是波德科列辛這樣的人,只是還不知道就該這樣稱呼他罷了。在現實生活中新郎面臨婚禮時跳窗逃走是極為罕見的,因為不說別的,這樣做至少是很讓人尷尬的;但是有多少新郎,甚至還是些可尊敬的聰明人,在婚禮前卻在自己內心深處準備承認自己是波德科列辛。不是所有的丈夫時時處處都高喊:“Tu I’as voulu,George dandim!*但是,天哪,全世界有多少丈夫在他們的蜜月後卻幾百萬次甚至幾十億次重複著這一發自心扉的呼聲,而誰又知道,也許就在婚禮後的第二天。

就這樣,我們不再做更認真的說明,只想說,在現實生活中人物的典型性彷彿被摻了水,所有這些喬治·當丹和波德科列辛確實是存在的,每天在我們面前奔來奔去,往來穿梭,但是似乎處於稍微稀釋的狀態。最後,為了真理的全面性,需要附帶說明一下,整個兒如莫里哀塑造的喬治·當丹一般的活喬治·當丹,在現實生活中也可能會遇到,儘管很難得碰上。我們就此結束我們的議論,它開始變得像雜誌上的批評文章了。但是在我們面前畢竟還留著一個問題:小說家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