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夠了,魯基揚“·季莫菲伊奇,這用得著找字眼嗎?重要的不是字眼……您認為,您喝醉時皮夾子會不會從您口袋裡掉出來了?”
“可能的。正如您坦率地所說的那樣,喝醉時什麼都有可能,我深深敬愛的公爵!但是,我請您判斷一下:如果換衣服時我把皮夾子抖落出來了,那麼掉下來的東西應該就在那裡地板上。現在這東西在什麼地方呢?”
“您不會把它塞到桌子抽屜裡什麼地方了?”
“全部找遍了,到處都找過了,何況我沒有往哪兒藏過,也沒有開過任何抽屜,這點我記得很清楚。”
“看過櫃子裡嗎?”
“第一件事就看那裡,今天甚至已經看了好幾遍了……再說我怎麼會塞到櫃子裡去呢,我衷心尊敬的公爵?”
“我承認,列別傑夫,這很使我不安。這麼說,有人在地板上撿了它?”
“或者從口袋裡偷的,二者必居其一。”
“這使我非常不安;因為到底是誰……這就是問題所在。”
“毫無疑問,主要的問題就在這裡,您用詞之確切、表達思想之恰當,分析情況之精確真令人驚訝,公爵閣下。”
“啊,魯基揚·季莫菲伊奇,別嘲弄人了,這裡……”
“嘲弄!”列別傑夫雙手一拍,大聲嚷了起來。
“算了,算了,算了,好吧,我可不是生氣,這裡完全是另一回事……我擔心的是人們。您懷疑是誰?”
“這是個最難知……最複雜的問題!我不懷疑女僕:她呆在自己廚房裡。也不是親生的孩子們……”
“這還用說。”
“看來,是客人中的什麼人。”
“但這可能嗎?”
“這是完全不可能,最大的不可能,可是又必定是這麼回事。不過、我同意做這樣的設想,甚至確信,如果是偷竊,那麼不會是在晚上發生的,因為當時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而會是在夜裡或者甚至是在快要到清晨的時候,是在這裡過夜的哪個人乾的。”
“啊,我的天哪!”
“自然,布林多夫斯基和居古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我是排除在外的,因為他們沒有進我的房間。”
“這還用說,甚至即使他們走進去過也不會!誰在您那裡過夜的?”
“連我在內,我們有四個人,住在兩個相鄰的房間:我,將軍,凱勒爾和費爾迪先科先生。看來,是我們四人中的一個!”
“也就是三個中的某一個,但是誰呢?”
“我把自己算在內是為了公正,也為了合乎規矩,但是,公爵,您也會同意,我不可能自己偷自己,雖然世上也常有這樣的事……”
“啊,列別傑夫,這多無聊!”公爵不耐煩地高聲說,“說正經的,您幹嗎拖拖拉拉的!……”
“這就是說,剩下三個人,首先是凱勒爾先生。這個人反覆無常,總是醉醺醺的,在某些方面是自由主義者,也就是說到錢袋的事,其他方面帶有的傾向,與其說是自由主義,不如說是古代騎士式的。他在這裡起先是在病人的房間裡,已經半夜裡了才換到我們這裡來,藉口說睡在光地板上太硬了。”
“您懷疑是他?”
“我懷疑過。當我在早晨7點多時像瘋子似的一跳而起用手貼住前額的時候,馬上叫醒了睡著安穩覺的將軍。考慮到費爾迪先科奇怪地消失蹤影,這一點已經引起了我們的懷疑,我們倆立即決定搜尋凱勒爾,他睡得像……像……幾乎就像死豬一股。我們完完全全搜了個遍:口袋裡一個子幾也沒有,甚至沒有一個口袋是沒有窟窿的。方格藍布手帕髒得不成樣子。還有一封情書,是哪個女僕寫的,信中向他要錢並進行威脅,再就是您知道的那篇小品文的碎片。將軍認為他是無辜的。為了徹底弄清楚我們叫醒了他本人,好容易才推醒了他;他勉強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張大了嘴巴,一副醉態,臉上的表情是怪誕、無辜的,甚至是愚蠢的,--不是他!”
“哦,我真高興!”公爵高興地嘆了口氣,“我曾多麼為他擔心!”
“擔心?看來,您已經有理由懷疑了?”列別傑夫眯縫著眼說。
“哦,不,我是這麼說說的,”公爵語塞了。“我說擔心,真是愚蠢得可以。列別傑夫,幫幫忙,別把這話傳給任何人……”
“公爵,公爵!您的話在我的心裡……在我心裡深處,那裡就是墳墓!……”列別傑夫把禮服貼在心坎處,激昂地說。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