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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最不實幹的人,這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不久前,脫離現實,缺少實際知識在公職人員之間甚至幾乎被認為是最高尚的美德和受推薦的理由。不過,我們白白議論了公職人員,我們想講的其實是實幹的人。這裡沒有疑問,膽小怕事、完全缺少個人的主動精神常常被我們認為是一個實幹的人最主要和最好的特徵,甚至現在還這麼看。但是,如果認為這種意見是指責,又何必僅僅譴責自己呢?缺少獨創性自古以來在全世界到處總是被看做一個幹練、能幹、實幹所具備的第一品質和最好的推薦理曲。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這還是至少)抱有這種想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過去和現在經常持有另一種看法。

發明家和天才在開始自己生涯(也常常在生命結束)時幾乎總是在社會上被視為不比傻瓜好多少的人,這可是最因循守舊的意見,太為眾人所曉了。例如,幾十年間大家都把錢拿到抵押銀行裡去,按百分之四的利息存到那裡幾十億,那麼,在沒有抵押銀行時,大家自然就只有發揮自己的主動性,這億萬資金的大部分必然喪失在狂熱的股票買賣中或者落到騙子手中,這甚至是符合體面和品行端正的要求的。正是品行端正的要求;既然品行端正的謹小慎微和體面的缺少獨創性,按照公認的見解,在我國至今還是一個能幹正派的人不可或缺的品質,那麼突然發生改變就會是太不正派,甚至太不體面。比如,一個柔愛自己孩子的母親,如果她的兒子或者女兒將來要稍稍越出軌道,她不會嚇壞和嚇出病來的:“不,最好還是幸福富足地過日子,不要獨具一格”,每個母親在搖藍裡自己的孩子時都這麼想。我們的保姆在搖孩子入睡的同時,自古以來唸念有詞,輕聲哼唱著:“日後一身金,官銜至將軍!”就這樣,連我們的保姆也認為將軍銜是俄國幸福的極限,因而也是太平安康、美滿幸福的最普遍的民族理想。事實是,考試及格、任職35年,最後我們誰不能當上將軍並在抵押銀行裡存上一筆錢呢?這樣,一個俄國人幾乎無須任何努力,最終就能得到能幹和實幹的人的稱號。實質上,我國不能當將軍的只有富於獨創性的,換句話說,就是不安分的人。也許,這裡有某種誤解;但是,總的來說,這好像是正確的,我們的社會在確定實幹家的理想時完全是對的。但是我們畢竟說了大多的多餘話;其實,我們只是想就有關我們熟悉的葉潘欽一家做些說明。這些人,至少是這個家庭中最有頭腦的成員,經常會對幾乎是他們共有的上種家庭品質感到痛苦,因為這種品質與我們剛才所議論的美德是直接對立的。他們對事實並不完全理解(因為很難理解它),他們有時仍然懷疑,他們家裡的一切似乎和人家不一樣。人家家裡平平穩穩,他們家裡卻彆彆扭扭;人家都沿著軌道滾動,而他們卻時時跳出軌道;人家時時刻刻規規矩矩謹小慎微。而他們不是這樣。確實,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甚至過分大驚小怪,但畢竟這不是他們渴念的那種世俗的規規矩矩的謹小慎微。其實,大概也只有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一個人在擔憂不安:小姐們還年輕,雖然她們很有洞察力,對世事持諷刺的態度,而將軍儘管也具洞實力(不過,頗為費勁),但在為難的情況下只會說:嗯,因此最後便把一切希望寄託在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身上。所以,她也就肩負著責任。比方說,並菲是這個家庭有什麼自己的主動精神或者自覺追求獨特性而躍出軌道,那就完全是不體面的。噢,不!真正他說,絲毫沒有這樣的事,也就是說沒有任何自覺提出的目的,而最終的結果仍然是,葉潘欽家雖然非常受人尊敬,但畢竟不像一般受人尊敬的家庭應該的那樣。近來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開始把一切都歸罪於自己一個人和自己那“倒黴的”性格,阿格拉婭更加深了她的痛苦。她自己時常痛罵自己是個“愚蠢的,有失體面的怪女人”,疑神疑鬼得自尋煩惱,經常心緒紛亂,在最平常的衝突中也會束手無策而且總是誇大不幸。

還是在故事開始的時候我們已經提到,葉潘欽一家享有普遍的真正的尊敬。甚至伊萬·費奧多羅維奇本人儘管出身愚昧,卻不容置疑地到處受到尊敬。他之所以能值得尊敬,第一是因為他是個富有的人並且是個“數得著的人”,第二是因為他完全是個正派的人,雖然才智不高。但是頭腦有些愚鈍如果不是所有事業家似乎必須具備的品質,那麼也至少是所有認真賺錢的人應該有的特點。最後一點,將軍有規規矩矩的風範,為人謙遜,善於沉默同時也不讓別人踩自己的腳,不光因為他是個有將軍身份的人,也因為他是個正直和高尚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個有著強有力靠山的人。至於說到葉莉扎維塔·普羅科罪耶夫娜